廷州城的城门楼子刚映入眼帘,李阳就勒住马缰,对着身边的陆云舒咧嘴一笑,痞气十足:“瞧见没?这就是咱们的地盘,比长安那破地方舒坦多了!”
城外的空地上,早围了一群百姓,有扛着锄头的农夫,有系着围裙的匠户,还有穿着兵服的巡防营士兵,见李阳一行人回来,纷纷涌上来打招呼,声音闹哄哄的:“殿下回来了!”“王妃也来了!”“可算把你们盼回来了!”
李阳翻身下马,跟个寻常汉子似的拍着百姓的肩膀:“让大伙儿惦记了,匈奴那档子事,有我在,保准护着廷州平平安安!”
陆云舒也下了马车,穿着一身素色襦裙,没有半点王妃的架子,对着百姓盈盈一拜:“往后,我便是廷州的一份子,还请大伙儿多关照。”
百姓们见王妃这般亲和,更是欢喜,簇拥着两人往城里走。街道两旁的铺子都开着门,伙计们探出头来张望,空气中飘着馒头的麦香和工坊里铁屑的味道,满是烟火气——这才是李阳熟悉又踏实的廷州。
回到王府,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听竹就捧着一摞账本找了过来。她穿着一身青布衣裙,头发简单挽成发髻,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却眼神清亮:“殿下,王妃,这是廷州近半年的财政账本,按您的吩咐,我把收支都理了理,现在正式移交给王妃。”
李阳往椅子上一瘫,摆摆手:“我不管这玩意儿,你跟王妃说。”
陆云舒接过账本,随手翻了翻——有的写在桑皮纸上,有的刻在竹简上,字迹还算工整,却看得出来是一人记账,收入、支出、仓储混在一起,想找一笔款项得翻半天。她抬头看向听竹,温和地说:“听竹姑娘,辛苦你了。不过,这财政权,我不能接。”
听竹愣了一下:“王妃?这是殿下的吩咐……”
“殿下是信任我,但我更信任你。”陆云舒笑着解释,“你在廷州管了这么久财政,熟悉每一笔收支,清楚哪些地方该省,哪些地方该花,比我一个刚到的人强多了。财政主管这个位置,还得你来坐。”
李阳也坐直了身子,点点头:“王妃说得对,听竹,你就别推辞了。往后你归王妃管,好好干,亏待不了你。”
听竹心里一暖,她原本还担心王妃来了会夺权,没想到不仅不接,还让她留任。她定了定神:“多谢王妃信任,多谢殿下。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你们的期望。”
“好。”陆云舒点点头,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几张桑皮纸,上面用炭笔写得密密麻麻,“这是我路上琢磨的,咱们廷州的财政,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一人管总账了,得搞‘权责分工’。我把财政分成了四个岗:收入岗管赋税、工坊收入;支出岗管兵饷、民生开支;审计岗管核对账目,查错查漏;仓储岗管粮食、军械的存放和盘点。每个岗设个负责人,我还写了《岗位权责清单》,上面列着每个岗的职责、工作流程,还有考核标准。”
她把清单递给听竹,又给旁边的四岗负责人各发了一张:“比如收入岗,每天收了多少税,工坊卖了多少货,都要记在流水账上,晚上报给你和我;审计岗每月要核对收支账和仓储账,对不上的要找出原因,谁出的错谁负责。这样一来,账目清晰,也能避免贪腐。”
四岗负责人拿着清单,皱着眉头看——他们一辈子都是跟着老规矩做账,一人管一摊子,哪见过这么细的划分,心里都有些抵触。一个年纪大些的账房先生忍不住开口:“王妃,这是不是太麻烦了?以前一人管总账,虽说乱点,但也能应付,这么分下来,反倒束手束脚。”
“麻烦是麻烦点,但管用。”陆云舒没有生气,耐心解释,“以前一人管总账,账记错了、钱挪了,都没人知道,最后一笔糊涂账。现在分了岗,每日流水可查,每月账目可核,谁出了错一查就知道,该担什么责任清单上写得明明白白。你们是想每天糊里糊涂做账,担着被查出错的风险,还是想按规矩来,安安稳稳干活?”
这话戳中了几人的心思——他们怕担责,更怕因为账目混乱被问责。听竹也仔细看了清单,越看越觉得有道理:“王妃说得对,这清单确实能减少账目混乱。以前我一人管总账,经常忙得脚不沾地,还总出错,分了岗之后,各司其职,我也能有精力盯着全局。”
有了听竹的支持,四岗负责人也松了口:“既然王妃这么说,我们就按清单来试试。”
“好!”陆云舒笑了,“咱们今天就开始试行,听竹姑娘,你是财政主管,总揽全局,有解决不了的问题随时找我。”
安排完分工,陆云舒又看向李阳:“殿下,工坊是廷州的根基,也是军工研发的关键。我打算从工坊收入里划拨三成,作为‘军工研发专项款’,单独列账,专款专用,只能用来买铁矿、造火药、改进步枪和迫击炮,任何人都不能挪用。”
李阳眼睛一亮:“还是王妃懂我!这钱太重要了,我正愁没钱买铁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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