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晨光刚漫过朱雀大街的青石板,就被两股浩浩荡荡的仪仗搅得热闹起来。六皇子李宏斌的婚轿走在前头,十六人抬着的朱红轿舆雕龙画凤,全红仪仗绵延半条街,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围观百姓挤在街边喝彩,声势浩大得惊人。
紧随其后的是李阳的仪仗,同样是一等亲王顶配的八抬轿舆,却没那么多花哨装饰,轿身素红,仪仗简洁,少了几分张扬,多了几分沉稳。轿帘掀开一角,露出里面端坐的新娘陆云舒——她没穿繁复华丽的霞帔,只着一身素色嫁衣,不施粉黛的脸上透着股英气,眼神清亮,没有半点寻常新娘的羞怯。
“那就是廷州王的新娘吧?看着真精神!”
“听说是什么相府千金,还会骑马打仗呢!”
“六皇子的新娘穿得跟花孔雀似的,倒不如这位看着舒坦……”
百姓们的议论声隐约传到轿中,李阳骑在马上,听得清楚,嘴角勾起一抹痞气的笑。他转头看向婚轿,心里盘算着,等仪式结束,可得好好夸夸他家这位与众不同的新娘。
婚礼仪式在太庙举行,按礼典司的流程一步步进行,祭天、拜祖、夫妻对拜,每一个环节都庄重肃穆,容不得半点差错。李阳跟在礼仪官身后,动作有板有眼,心里却早把这繁琐的流程吐槽了八百遍——还不如在廷州工坊里造枪来得痛快。
轮到皇帝亲赐封诰的环节,全场瞬间安静下来。太监捧着两个锦盒走上前来,先走到李阳和陆云舒面前,展开圣旨,尖细的声音在太庙中回荡:“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廷州王李阳之妻陆云舒,贤良淑德,聪慧果敢,特封廷州王妃,享亲王正妃待遇,赐金印一枚,仪仗半副。钦此。”
陆云舒上前一步,没有像其他贵族女子那样跪地不起、唯唯诺诺,而是挺直脊背,不卑不亢地叩首谢恩,声音清晰响亮:“臣妾陆云舒,谢陛下隆恩。臣妾嫁入李家,必助李阳守边安民,兴农强军,不负陛下所托,不负廷州百姓所望。”
这话一出,太庙中顿时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哪个新娘敢在大婚仪式上说出这样的话?这分明是把自己当成了丈夫的臂膀,而非单纯的附属品。
李阳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又暖又傲,上前一步,主动伸手扶起她,动作自然又坦荡。这一幕,更是打破了古代婚礼“新娘需由侍女搀扶”的规矩,透着股现代男女平等的意味。旁边的礼仪官想开口劝阻,被李阳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只得悻悻地闭上嘴。
皇帝看着两人,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示意太监将金印递过去。那是一枚铜制鎏金的金印,印文清晰地刻着“廷州王妃之印”,分量十足,一看就不是凡品。
轮到六皇子李宏斌和沈清禾时,气氛就有些微妙了。太监展开圣旨,语气平淡了许多:“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六皇子李宏斌之妾沈清禾,温良恭顺,特封侧妃。钦此。”
没有金印,没有仪仗,只有一句轻飘飘的“侧妃”。沈清禾僵在原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穿着一身比陆云舒华丽数倍的嫁衣,满头珠翠,此刻却像个笑话——她是中枢令的女儿,竟然只封了个侧妃?而陆云舒,凭什么能封正妃,还能得到金印和仪仗?
她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陆云舒,看着她手中那枚闪着金光的金印,看着她被李阳护在身边的样子,又想起自己被匈奴劫持的屈辱,想起李阳当初毫不犹豫同意退婚的冷漠,一股怨毒从心底油然而生,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来也浑然不觉。
为什么?凭什么?
她沈清禾是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贵女,本该风风光光地嫁给皇子当正妃,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可这一切,都被李阳毁了!被陆云舒毁了!若不是李阳,她不会受那样的奇耻大辱;若不是陆云舒,正妃的位置本该是她的!
李宏斌也有些尴尬,他原本想借着大婚的机会,给沈清禾争取一个正妃之位,也好拉拢沈砚辞。可皇帝态度坚决,他也无可奈何,只能低声安慰道:“清禾,委屈你了,等以后……”
“别碰我!”沈清禾猛地甩开他的手,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哭腔和怨毒,“我不委屈!我只是恨!恨李阳!恨陆云舒!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周围人的耳朵里。李阳皱了皱眉,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屑——这个女人,到现在还不明白,她的不幸,都是她自己的娇纵和偏执造成的,却偏偏要迁怒于别人。
陆云舒轻轻拉了拉李阳的衣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跟沈清禾一般见识。李阳会意,咧嘴一笑,握紧她的手,转身跟着礼仪官继续完成仪式。
仪式结束后,两支仪仗分别前往各自的府邸。李阳和陆云舒的婚轿往城东的廷州王府去,沿途虽然没有六皇子那边的喧闹,却有不少百姓自发地挥手道贺。李阳掀着轿帘,跟百姓们笑着打招呼,痞气的样子反倒拉近了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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