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刚在驿馆歇下,孙旺就气冲冲地闯进来,一进门就拍着桌子骂:“殿下!礼典司那帮人太欺负人了!简直是狗眼看人低!”
“怎么了?别急,慢慢说。”李阳正趴在桌上写东西,头也没抬,手里的炭笔在竹简上划得沙沙响——这是他给孙旺列的“婚礼筹备分工清单”,上面把对接人、要办的事、时间节点、注意事项一条条写得清清楚楚,比如“婚房需备足量热水、简易急救包(纱布 酒精棉)”“接亲路线避开六皇子府附近”,比古代全凭经验筹备规整多了。
孙旺喘着粗气,指着外面道:“还不是双婚筹备的事!六皇子那边,礼典司给按‘一等亲王顶配’来,十六人抬轿,全红仪仗,连婚房都设在皇宫里的皇子寝宫——他连王都没封,凭什么用这规格?可咱们呢,只给‘二等亲王标配’,八人抬轿,红黑相间的仪仗,还说您的婚房就暂设这驿馆偏院,说您没在长安建王府!”
李阳写完最后一笔,把竹简扔给孙旺,慢悠悠道:“多大点事,值得这么气?婚是娶媳妇,不是比排场,仪仗够走路,婚房能住人就行,纠结这些虚头巴脑的干啥。”
他起身拍了拍孙旺的肩膀,语气里带着痞气的通透:“六皇子就想借着这排场压我一头,让我恼羞成怒,跟他争,跟礼典司闹,到时候他再在父皇面前告一状,说我不顾大局、贪图虚名,我不就中了他的圈套?咱们偏不,他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咱们把自己的事办好,别让陆小姐受委屈就行。”
“可这也太欺负人了!”孙旺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欺负人也得忍着。”李阳咧嘴一笑,“你按我这清单来,多盯紧婚房布置。长安潮得很,尤其是这驿馆,墙角都返潮,你让人把廷州带来的防潮草席铺上——就是用艾草编的那种,驱虫又防潮,别让陆小姐住进来浑身不得劲。其他的,仪仗规格啥的,随他们去。”
孙旺看着竹简上条理清晰的清单,心里的火气消了点,点点头:“行,我听殿下的,这就去办。”
可这事没等孙旺去对接,就先捅到了宫里。孙皇后听说礼典司给李阳和六皇子的仪仗规格差着一截,顿时就火了——李阳是实打实的一等亲王爵位,六皇子连王爵都没有,凭什么用一等亲王的待遇?这不仅是打李阳的脸,更是乱了礼法!
她当即就去了养心殿,见到皇帝李正元,开门见山就道:“陛下,礼典司筹备双婚,是不是太不像话了?李阳是一等亲王,六皇子只是个皇子,却给六皇子按一等亲王顶配备仪仗,给李阳只按二等来,这符合礼法吗?陛下是想让人说,我大周的礼法,是看人下菜碟的?”
李正元正看着奏折,闻言皱起眉:“竟有这事?”
“怎么没有!”孙皇后气道,“还有婚房,六皇子住皇宫皇子寝宫,李阳却要住驿馆偏院!陛下忘了,李阳是就番廷州不是被贬廷州的,在长安本就没有王府,难道要让他带着新媳妇,住那破驿馆?传出去,陛下颜面何在,皇家颜面何在?”
李正元脸色沉了下来,当即让人去传礼典司司卿何勇。
何勇一听皇帝传召,心里就咯噔一下,知道准是这事露馅了。进了养心殿,见皇帝脸色铁青,孙皇后也在一旁怒目而视,顿时腿就软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何勇!”李正元把奏折往桌上一拍,怒斥道,“你这个礼典司司卿是怎么当的?连基本的礼法都不懂了?李阳是一等亲王,六皇子未封王,你却给六皇子用一等亲王仪仗,给李阳用二等!你告诉我,这是按哪条礼法来的?”
何勇浑身发抖,结结巴巴道:“臣……臣是……是听了……旁人的建议……”
“旁人?是六皇子,还是沈砚辞?”李正元眼神锐利如刀,“你是不是觉得,抱上了六皇子的大腿,就能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礼典司是管国家礼仪的,不是给皇子党争当工具的!你要是能干就干,不能干,给我滚犊子!”
何勇吓得连连磕头:“臣知罪!臣知罪!臣这就去改,这就去改!”
“改?”孙皇后在一旁冷冷道,“不仅要改仪仗规格,婚房也得改!驿馆偏院怎么能住?传旨下去,把城东的那处闲置宫殿收拾出来,改成廷州王府,不是临时的,是李阳回京的常住府邸!让他风风光光把媳妇娶进门,别让人觉得,我皇家的亲王,连个像样的家都没有!”
“准奏。”李正元点点头,对何勇道,“按皇后说的办,李阳的仪仗按一等亲王顶配来,婚房就设在新的廷州王府。限你三日之内,把一切都整改好,要是再出半点差错,提头来见!”
“是是是!臣遵旨!臣这就去办!”何勇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出了养心殿。
消息很快传到了驿馆,孙旺兴冲冲地跑回来告诉李阳:“殿下!好事!天大的好事!皇后娘娘为您做主了!陛下骂了何勇,让礼典司给您按一等亲王顶配备仪仗,还把城东的宫殿改成了廷州王府,作为您的常住府邸,婚房就设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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