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州城内的武器工坊里,铁屑纷飞,锻造声“叮叮当当”不绝于耳。李阳光着膀子,正蹲在角落里,跟手里那把转轮步枪死磕——这是他压箱底的宝贝,上次皇帝微服私访来工坊,他硬是把这玩意儿塞到了工具柜最里面,用一堆废铁屑盖住,连个枪影子都没敢露,这会儿正琢磨着怎么给扳机加个保险。
“殿下,这弹轮再磨薄点,是不是能多装一发?”老工匠赵铁匠凑过来,指着转轮上的弹槽,满手的铁屑蹭到枪身,被李阳一把拍掉。
“别瞎动!”李阳瞪他一眼,痞气地咧嘴,“薄了容易炸膛,你想让弟兄们拿着炸弹打仗?这玩意儿得精雕细琢,等造好了,一枪接一枪连打,匈奴的弓箭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他正用细锉刀打磨弹仓,额头上的汗珠子滚进眼里也顾不上擦,满脑子都是怎么让这步枪更顺手——这可是他穿越过来的压箱底本事,比连弩厉害十倍,绝不能让外人知道,尤其是长安来的人。
忽然,岗哨急匆匆跑进来,附在孙旺耳边说了几句。孙旺脸色一沉,快步走到李阳身边:“殿下,长安急件,都察台的御史弹劾您了。”
“弹劾?”李阳手里的锉刀一顿,把步枪往身后的木箱里一塞,盖了块粗布,“谁啊?这么闲得慌,管起老子的事了。”
孙旺递过文书,声音压低:“是御史戴嵩,六皇子李宏斌的人——听说六皇子的外公韦正,是都察台都御史,正一品的大官,这是摆明了要针对您。”
李阳展开文书,桑皮纸的字迹工整得刺眼,上面罗列的罪状看得他火冒三丈:私通草原部落、豢养私兵、疑似勾结叛军,请求陛下派御史赴廷州彻查。
“放他娘的屁!”李阳把文书往地上一摔,脚狠狠碾了碾,“老子跟雅兰部落联手打匈奴,叫私通?练兵是为了守边境,叫豢养私兵?这帮家伙在长安吃香的喝辣的,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来廷州试试,看匈奴的刀子认不认他们的御史身份!”
赵铁匠和工匠们都停下手里的活,面面相觑。他们知道都察台的厉害——监察百官,还能风闻奏事,不用实打实的证据就能弹劾人,不少官员都栽在他们手里。可殿下连皇帝都敢藏着步枪不让看,又怎么会怕一个御史?
“怕个球!”李阳看出大家的顾虑,拍了拍木箱,“他们想查?查什么?查老子怎么造枪打匈奴?查老子怎么让百姓吃饱饭?没门!”
他心里门儿清,戴嵩就是想借着“彻查”的由头,想打压我么?
“孙旺,备纸砚!”李阳转身往临时书房走,“老子给长安回个信,让他们知道,廷州不是谁想来就能来,想查就能查的!”
笔墨很快备好,李阳用的是廷州特制的纸张——里面掺了草木灰,韧性好还不易腐烂,比长安的宣纸耐用多了。他拿起笔,略一思索,刷刷点点写了起来,字迹算不上工整,却棱角分明,没有半句阿谀之词,干脆利落:
“廷州地处边境,常年受匈奴袭扰,守边卫国乃第一要务。境内粮草自给,士兵皆是良民,练兵只为御敌,造械只为保境,与草原部落结盟只为共抗匈奴,无半分私通叛军之举。都察台欲派御史彻查,恐扰防务、乱军心,徒增边境风险。无需都察台指手画脚,若强行派人,一切后果由都察台承担。廷州王李阳启。”
写完,他吹干墨迹,装进信封,用火漆封好,扔给孙旺:“让驿马加急送出去,直接递到养心殿,给皇帝看看!别让韦正和戴嵩以为,老子是吓大的!”
“是,殿下!”孙旺接过信,转身匆匆离去。
李阳回到木箱旁,掀开粗布,又摸了摸转轮步枪,眼神沉了下来。他知道,这次都察台发难,背后是六皇子和韦正的影子。六皇子想争储,韦正想帮外孙铺路,而他李阳,就是他们眼里的绊脚石——谁让他在廷州搞出了名堂,还得了皇帝的暗中支持。
“殿下,要不要把工坊的东西再藏藏?”赵铁匠担忧地问。
“藏什么?”李阳痞气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咱们守好岗哨,他们连工坊的门都进不来。再说,皇帝心里跟明镜似的,他要的是边境安稳,不是真要查我。”
他心里有数,皇帝忌惮都察台的权力,也需要他制衡六皇子,不会真的让御史来乱折腾。可他也没掉以轻心,转头对亲兵吩咐:“加派岗哨,任何人想见我,都得先通报,没有我的命令,不准靠近工坊半步!”
而此时的长安,都察台内已经吵翻了天。戴嵩的弹劾奏折过了御史台审核,递到了皇帝面前,他仗着韦正是外公,正得意洋洋地等着皇帝下令,却没想到,其他几位御史站了出来反对。
“戴御史,此事不妥!”一位年长的御史出列,语气沉稳,“廷州乃边境重镇,李阳正在抵御匈奴,此时派御史去彻查,必然扰乱军心,若是匈奴趁机来犯,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是啊,”另一位御史附和道,“都察台的职责是监察不法,不是党同伐异。李阳把廷州治理得有声有色,仅凭风言风语就去彻查,未免太过草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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