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染红了长安城外的每一座山头。
廷州军的玄色战旗,插满了城墙四周的高地,猎猎作响的旗帜上,狼头图腾在晚风里张牙舞爪,透着睥睨天下的威势。三万中路军,列成密不透风的方阵,将这座千年帝都围得水泄不通。
后膛炮的炮口,黑洞洞地对准了厚重的城门,炮管上还残留着潼关之战的硝烟味;步枪兵们端着转轮步枪,枪膛里压满了颗粒火药,手指扣在扳机上,眼神锐利如鹰;骑兵们胯下的战马,不耐烦地刨着蹄子,铁蹄踏在碎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只等一声令下,便能踏破城门。
长安城头,守军寥寥无几,那些士族私兵要么死于内讧,要么早就偷偷溜出城逃命,只剩下一些老弱残兵,缩在城垛后面,连头都不敢抬。城墙上的李字大旗,被风吹得歪歪扭扭,像是随时都会掉下来。
李阳骑着通体乌黑的战马,慢悠悠地踱到阵前。他身披玄色战甲,肩甲上的狼头在夕阳下闪着冷光,腰间悬着尚方宝剑,嘴里叼着根甘草棍,嚼得咯吱作响。他抬眼扫过城头那面摇摇欲坠的大旗,嘴角勾起一抹痞气的冷笑。
“啧啧,这长安城,倒是挺气派。”他吐出嘴里的甘草棍,用靴尖碾了碾,“可惜啊,守着它的,是个孬种。”
孙旺提着大刀,跟在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往城头看,忍不住撇撇嘴:“殿下说得是!李宏杰那小子,现在怕是躲在皇宫里,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话音刚落,城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道缝。一个穿着锦袍的使者,哆哆嗦嗦地走了出来,手里举着一块白色的议和帛书,脚步虚浮得像是踩在棉花上。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更是吓得脸色惨白,连头都不敢抬。
使者刚走出城门,就被廷州军的士兵团团围住。冰冷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他吓得浑身一哆嗦,手里的帛书“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扑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北境王饶命!饶命啊!”
李阳勒住马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不屑。他抬手示意士兵让开,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慑人的威压:“起来说话。李宏杰派你来,是想求饶?”
使者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捡起地上的帛书,双手捧着递到李阳面前,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是陛下派小臣来的。陛下说了,只要北境王愿意退兵,他……他愿意禅位给您!还愿意把长安府库里的所有财货,都献给您!黄金万两,珠宝无数,只求您能留他一条性命!”
“禅位?”
李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带着浓浓的嘲讽,听得使者浑身发毛。
他笑够了,低头看着使者,痞气的笑容里,冷冽的杀意一闪而过:“他也配?一个弑兄篡位的乱臣贼子,也敢提禅位?老子的江山,是靠兄弟们一刀一枪打出来的,不是他让出来的!”
使者吓得“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额头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咚咚作响:“北境王息怒!息怒啊!陛下知道错了!他说……他说只要您愿意饶他一命,他愿意去皇陵守陵,一辈子不踏出皇陵半步!”
“守陵?”李阳嗤笑一声,俯身看着他,眼神锐利如刀,“告诉李宏杰,想活命也可以。让他自己绑了张敬之,打开城门,乖乖投降!老子可以饶他一条狗命,让他活着去皇陵。”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得狠厉:“若是不肯,三日后,老子就下令攻城!火炮轰开城门,大军踏平长安!到时候,鸡犬不留!”
最后四个字,像是淬了冰,听得使者浑身冰冷,魂飞魄散。他连滚带爬地磕了几个头,嘴里喃喃地喊着“遵命”,然后连滚带爬地跑回了城门。
看着他狼狈逃窜的背影,孙旺忍不住哈哈大笑:“这怂样,真是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李阳却没笑,他抬手摸了摸腰间的平安符,那是陆云舒亲手绣的,针脚细密,带着淡淡的暖意。他回头看向孙旺,眼神里带着几分深思:“孙旺,你觉得,李宏杰会乖乖投降吗?”
孙旺收起笑容,沉吟片刻,摇摇头:“殿下,依我看,悬!李宏杰那小子,心高气傲得很,又被张敬之那帮老狐狸围着,肯定不会轻易投降。说不定,他还在做着负隅顽抗的美梦。”
“那是自然。”李阳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他现在就是热锅上的蚂蚁,慌得很。张敬之那帮士族,巴不得他死扛到底,好消耗咱们的兵力。可惜啊,他们打错了算盘。”
他勒转马头,对着身后的大军高声下令:“传我命令!全军原地扎营,围而不攻!每日轮换着在城下操练,火炮营每隔一个时辰,就对着城墙放空炮!”
“殿下,您这是……”孙旺有些疑惑。
“不急。”李阳咧嘴一笑,痞气的模样里,藏着运筹帷幄的底气,“咱们有的是时间耗着。长安城里的粮草,撑不了几天了。等城里的粮草耗尽,民心涣散,守军不战自溃,咱们再攻城,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拿下这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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