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州军帐的门帘被猛地掀开,裹挟着风沙的寒气瞬间涌了进来。王欣悦一身玄色皮甲沾满尘土,鬓角的碎发被汗水粘在脸上,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牛皮包裹,刚跨进门槛就嘶哑着嗓子喊:“李阳!洛阳那边彻底僵住了,天下乱得更厉害了!”
李阳正跷着二郎腿坐在舆图前,手里叼着根甘草棍,用不同颜色的布条在图上标记势力范围——红色标李宏杰,蓝色标李宏毅,黑色标各地军阀。闻言他抬眼一笑,痞气地扬了扬下巴:“急什么?先喝口水喘口气,你这一路接力跑了七天,别把自己累垮了。”
孙旺连忙递上凉茶,王欣悦灌了大半碗,才撕开牛皮包裹,掏出一叠纸和几张布条:“情报是廷州→西域→南方眼线一层层传过来的,中间被军阀封了两段,丢了些细节,但核心都在。你看,洛阳现在1斗米涨到300文,比长安还贵,李宏毅攻了半个月没打下来,士族私兵就在城外扎营,根本不帮忙,两边就这么耗着。”
她指着舆图上的洛阳位置,又递过一块染血的布条:“这是眼线从洛阳城墙上撕下来的,上面是守军写的求救信,说城里快断粮了,士兵们都在偷偷哗变,不少人已经逃去投奔士族私兵了。”
李阳拿起布条捏了捏,指尖沾到干涸的血迹,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把甘草棍扔在桌上,起身走到舆图前,用手指划过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标记:“山东的军阀占了徐州,四川的吞了重庆,还有江南那几个,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跟没爹没娘的野狗似的抢地盘。”
“李宏杰呢?”孙旺忍不住问。
“他?”王欣悦嗤笑一声,“现在就是个困在皇宫里的傀儡!长安城里,他只能控制皇宫周边三十里地,财权被士族攥得死死的,城外防务全是士族私兵,他想调兵都没人听,连吃饭都得看士族的脸色。”
李阳指尖敲着舆图上的长安,眼神锐利如刀:“这群老狐狸的心思,我早就摸透了。天下越乱,他们越能趁机扩张势力,怎么可能真心帮李宏杰平叛?说不定还在暗中给李宏毅递消息,就盼着两边耗得两败俱伤,他们好坐收渔利。”
他又指向南方的蓝色标记:“再看李宏毅,就是条南召养的狗。南召给兵给粮,是想让他当代理人占大周的地,要是他三个月内攻不下长安,南召国王肯定会把他扔了,换个听话的傀儡。他现在就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攻洛阳。”
“那各地军阀呢?”王欣悦追问。
“一群乌合之众。”李阳不屑地撇撇嘴,“分散各地,没协同没章法,今天抢块地沾沾自喜,明天就可能被别人吞并。他们眼里只有利益,根本成不了气候。”
他顿了顿,突然提高声音,拍着舆图:“所以说,现在这天下,只有咱们廷州军,才是唯一能收拾乱局的力量!咱们有火器,有协同作战的本事,还有民心,收拾他们跟玩似的!”
王欣悦还是有些担忧,皱着眉道:“可士族私兵还有五万人呢,虽然分散各地,但长安城里就有一万,而且都是精锐。咱们廷州军才四万人,真要打起来,能胜吗?”
“胜不了?”李阳挑眉,痞气地笑了,“你忘了咱们的后膛炮和颗粒火药了?士族私兵手里都是些刀枪弓箭,连门像样的炮都没有。他们分散在各地,长安城里就一万,咱们集中兵力打过去,火器开路,协同作战,揍他们跟踩蚂蚁似的!”
他转身对孙旺下令:“传我命令,启动最后的战前准备!让武器工坊今天之内,把最后一批五十门后膛炮、一万支转轮步枪交付军营;军队明天开始,进行三次多兵种协同演练,重点练步炮协同、骑兵奔袭;后勤营把三个月的粮食、药品、绷带都备足,少一粒米都不行!”
“得令!”孙旺领命而去,脚步轻快,显然对胜利充满信心。
军帐外,军营里已经响起了震天的训练声。士兵们排着整齐的队列,步枪齐射的声音此起彼伏;火炮营里,士兵们正在演练快速装弹、瞄准、射击,炮弹呼啸着命中远处的靶墙,炸起漫天尘土。
而廷州城内,陆云舒也在忙碌着。她指挥着下人,把慈善堂里的孤儿和老人都转移到城内的安全区域——那是李阳特意加固的一座旧粮仓,墙壁厚实,足够抵御战乱。
“婆婆,慢点走,小心脚下。”陆云舒扶着张婆婆,温柔地说,“到了里面就安全了,有吃有喝,还有郎中看着,等战乱结束,我再送您回慈善堂。”
张婆婆拉着她的手,老泪纵横:“贤王妃,你真是活菩萨啊!那你怎么办?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陆云舒摇摇头,脸上带着坚定的笑容:“我是廷州的王妃,要留在王府,和廷州共存亡。你们放心,夫君会保护好廷州,保护好我们所有人的。”
安置好最后一批百姓,陆云舒回到王府,正好遇到李阳从军营回来。他一身戎装,脸上还带着硝烟味,看到陆云舒,脚步放缓,语气柔和了许多:“都安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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