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历史 > 大明:逆转时空 > 第80章 神游·地眼潜流急

大明:逆转时空 第80章 神游·地眼潜流急

作者:佳你好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12-25 13:39:46

一、神游太虚·锚点的第一次“主动”连接

龙江别庄,枕霞轩内室。

林晚晴已卧床十余日。自“丁字区”那次隔空对峙后,她元气大伤,徐光启日日以汤药、针灸调理,辅以特制的安神香,但她始终处于一种半昏半醒、精神极度萎靡的状态。脉象显示心肾不交,神魂动荡,似有离体之兆,却又被某种无形之力牢牢锚定在躯壳之内,不得解脱。

徐光启心急如焚。他是当世最顶尖的博学之士,通晓医理格物,却也从未见过如此奇症。他隐约感到,这不是寻常的“惊吓”或“损耗”,而是晚晴那特殊的“感应”能力,或者说她作为“锚点”的特质,在遭受来自时空上游的恶意“信息刺”以及“禹墟”碎片本能“净化”力量的双重冲击后,陷入了某种更深层的、类似“系统重启”或“自我保护”的紊乱状态。

这一日,窗外细雨霏霏,室内药香氤氲。林晚晴呼吸微弱,面色苍白如纸,唯独眉心处,那淡金色的螺旋印记(此刻已由掌心蔓延至此)却偶尔会流转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光华。徐光启刚刚为她施完针,正坐在床边矮凳上,凝神观察她的气色与印记变化,心中推演着各种可能的医治方案。

忽然,林晚晴的睫毛剧烈颤抖起来!并非苏醒的征兆,而像是陷入了更深沉的梦魇。她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声音断续而诡异,竟混杂着几种截然不同的“语调”——有时是她自己清脆的童音,充满惊惧;有时是某种冰冷、毫无起伏的机械回响,如同金属摩擦;更离奇的是,偶尔还会蹦出几个发音古怪、意义不明的音节,似古语,又似从未听闻过的异族语言!

与此同时,她眉心的印记骤然亮起!不再是微光,而是如同烧红的烙铁,散发出灼目的金红色光芒!光芒并不扩散,而是凝成一道极细的光束,笔直向上射出,在触及屋顶前约三尺处,仿佛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墙壁,光柱顶端骤然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如同星图般的光点,缓缓旋转、明灭。

徐光启骇然起身,连退数步。他带来的改良“灵氛探测仪”指针疯狂旋转,几乎要脱出刻度盘!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奇特的、混合了臭氧、陈年金属和某种难以形容的“信息”气息。

“这是……神魂离体?不对……是她的‘意识’,或者说‘感知’,被强行牵引或自发进入了某种……更高维度的‘信息场’?”徐光启脑中电光石火,想起从“万识之核”中解析出的某些关于“意识与高维信息交互”的模糊描述。难道晚晴此刻,正被动或主动地,连接上了那个由地脉网络、禹墟遗物、玉佩、乃至来自上游的冰冷意念共同构成的、超越常规时空的“信息海洋”?

他不敢贸然触碰林晚晴的身体,生怕干扰这诡异而危险的进程。他立刻奔到外间,取来炭笔和特制的、能记录微弱能量波动的“感光纸”,颤抖着开始记录那些凭空浮现、旋转明灭的光点图案,以及林晚晴呓语中重复率最高的几个古怪音节。

内室中,林晚晴的“神游”,正在一片光怪陆离、超越理解的“境”中展开。

她的“自我意识”如同风暴中的一叶扁舟,被抛入了一片由纯粹的光、信息流和复杂几何结构构成的混沌海洋。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感,只有无穷无尽的“数据”和“概念”以超越语言的形式汹涌奔腾。

她“看”到巨大的、由发光纹路构成的立体网络在黑暗中延伸,那是地脉系统更宏观的呈现,许多区域暗淡破损,但在渤海深处,一个庞大的破损节点正间歇性喷发出愤怒的红色数据流,而在网络更遥远的“边缘”或“深层”,还有更多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沉寂的“阴影”。

她“听”到无数“声音”交织:地脉平和的低吟、渤海节点的怒啸、来自上游那冰冷意念不甘的嘶吼余波、玉佩温润的守护韵律、甚至……还有一丝极其微弱、但本质更加古老浩瀚的“背景噪音”,仿佛是整个网络、乃至包裹网络的更大存在本身发出的“呼吸”。

而最吸引(或者说,最“拉扯”)她意识的,是三处格外明亮的“光斑”。

第一处,来自下方,相对“近”一些——那是龙江船厂地底,那个几乎熄灭的微小网络节点,以及与其藕断丝连的、沉寂的黑盒。此刻,黑盒裂纹深处,一丝暗红光泽正随着她的“神游”而微微共鸣,仿佛在回应她的“到来”。

第二处,来自东北方向,遥远但“活跃”——那是渤海深处的破损“禹墟”节点。它散发着强烈的“排异”与“警告”情绪,但在其澎湃的红色数据流深处,林晚晴却隐约捕捉到一丝……“痛苦”?以及,对某种“完整性”或“修复”的渴望?

第三处,来自更高、更“虚”的方向,冰冷而“人为”——那是上游的“光点”,汉王朱高煦的意念残留与渗透尝试留下的“痕迹”。这处光斑最小,也最不稳定,充满了扭曲、恶意和算计,但它似乎与她眉心的印记,以及汉王那块裂开的碎片,存在着某种顽固的“超维纠缠”。

她的意识在这三股主要“引力”的拉扯下飘荡,被动地接收着海量的、破碎的、难以理解的信息碎片。大部分信息超出了她认知的极限,只是作为混乱的“感觉”流过。但渐渐地,一些相对“简单”或与她已有认知相关的“信息包”,开始被她懵懂的“神游意识”本能地捕捉和尝试“解读”:

来自黑盒微节点与黑盒本身:一组关于“基础能量纹路架构原理”的模糊图示;一段关于“低权限接口调用协议”的残缺指令流;以及一种深深的“沉寂待机”与“轻微破损待修复”的状态报告。

来自渤海“禹墟”节点:一幅幅闪过的、关于节点本身“破损处”的“结构扫描图”;一阵阵表达“外部不当刺激(指向性明显为上游光点)引发局部能量过载”的“警报”;以及一丝极其隐晦的、指向网络更深层某个“主控或备份核心区域”的“坐标回响”。

来自上游冰冷光点(朱高煦):大量杂乱无章的、关于“控制”、“力量”、“穿越”、“不朽”的扭曲**碎片;一些明显错误的、对“禹墟”纹路的暴力“解读”和“篡改尝试”记录;以及……一股虽然微弱但持续存在的、试图重新建立“下行连接”并进行“污染”的恶意试探波!

当这股恶意试探波再次触及林晚晴飘荡的意识时,她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和厌恶。与此同时,她眉心的印记、胸前玉符的虚影(在神游态中亦存在),以及下方黑盒节点的微光,同时产生了共振!

一股混合了玉符的守护净化之力、黑盒节点的微弱共鸣、以及她自身“锚点”特质中某种尚未觉醒的潜力的“信息湍流”,自发地形成了一道薄而韧的“屏障”,将那恶意试探波挡了回去!屏障反弹的瞬间,林晚晴的“神游意识”仿佛顺着那试探波的来源“反向瞥见”了一幅模糊画面:

—— 一个装饰华丽但气氛阴森的地下密室,一片狼藉,一个人影(面容模糊,但气息暴戾偏执)重伤倒地,一块灰败的金属碎片静静躺在不远处,碎片表面……似乎正在生成某种全新的、更加复杂的暗金色微光纹路?

这惊鸿一瞥耗尽了林晚晴本就岌岌可危的“神游”能量。她的意识如同被橡皮筋拉扯,猛地从那片光怪陆离的信息海洋中被“弹”了回来!

“咳——!”现实中,林晚晴身体剧震,咳出一口略带金色的淤血,猛然睁开了眼睛!

眼中不再是之前的惊悸与涣散,而是充满了极度的疲惫,以及一丝……刚刚目睹了宇宙一角奥秘后的茫然与震撼。眉心印记的光芒迅速黯淡,恢复如常。空中旋转的光点和奇异的声响也瞬间消失。

“晚晴!”徐光启扑到床边,握住她冰凉的手。

林晚晴看着他,又看了看自己咳出的金色淤血,眼神逐渐聚焦。她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几乎难以辨认:

“徐伯伯……我……‘看’到了好多……地下的‘网’……渤海的‘伤口’……还有……上游那个人……他好像……伤得很重……他的‘碎片’……在……变化……”

断断续续说完这些,她便再次昏睡过去,但这次的呼吸明显平稳了许多,眉宇间的痛苦之色也消减不少,仿佛那口淤血带出了某种积郁的“病根”。

徐光启又惊又疑,连忙再次诊脉。脉象虽然依旧虚弱,但先前那种神魂动荡、即将离体的危险征兆,竟然大为缓解!仿佛刚才那次诡异的“神游”,虽然凶险,却在某种意义上,帮助她“疏通”或“适应”了体内那股混乱的、来自多方面的冲击力量。

他看向自己匆匆记录下的那些光点图案和古怪音节,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晚晴刚才,究竟经历了什么?她“看”到的,是真实的信息投影,还是意识紊乱下的幻象?如果她所言非虚,那么汉王朱高煦真的在尝试渗透中身受重伤?他的“禹墟”碎片还在发生未知变化?

更重要的是,晚晴似乎在这种无意识的“神游”中,被动地接收并开始“理解”一些来自黑盒、地脉乃至“禹墟”本身的基础信息!这难道是她作为“锚点”的另一种能力体现?或者说,这是危机中被迫开启的潜能?

徐光启不敢怠慢,立刻将林晚晴的情况、她的呓语、自己的观测记录,以及初步的推测,写成密信,准备以最快速度送给正在筹备南下考察石碑的沈敬。晚晴的状况,似乎既带来了新的风险,也蕴含着前所未有的机遇。而对上游汉王状态的推测,则可能直接影响他们后续的所有策略。

“神游”初醒,信息如潮。锚点在风暴中,被动地开始了第一次对广阔而危险的信息维度的探索,也为这场跨越时空的对峙,带来了新的变数。

---

二、帝影重重·王承恩的西苑之行与“净尘司”的雏形

西苑,太液池西岸,琼华岛深处。

此地虽属皇家苑囿,但因嘉靖朝后历代皇帝罕至,加之位置偏僻,楼台殿阁多有荒废,古木参天,藤蔓缠绕,显得格外幽静,甚至有些阴森。崇祯皇帝朱由检在王承恩及四名精挑细选、背景干净、武艺不俗的小太监护卫下,踏着湿滑的青苔石阶,来到一座名为“玄穹宝蕴”的二层小楼前。

此楼据说是嘉靖帝晚年一处秘密丹房与藏书阁,内藏不少道家典籍、炼丹手稿以及一些“不便存放于大内”的奇物。天启年间,魏忠贤曾派人清查过一次,取走了一些金银法器和“犯禁”书籍,余下之物便封存至今,少有人问津。

朱由检来此,自然不是求仙问药。韩爌的密奏中提到,在查阅永乐秘档时,曾见一则模糊记载,提及成祖朝某次“清理妖异关联之物”,曾将部分“无用但涉秘”的器物、图谱封存于“西苑玄穹旧库”。朱由检想来碰碰运气,看能否找到与汉王朱高煦、或者那些“螺旋纹路”相关的实物线索。更深层的用意,则是借此行,实地考察并初步启用王承恩这支新力量。

楼门上的铜锁早已锈蚀,王承恩用特制的工具轻易撬开。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陈腐的尘土与霉烂纸张的气息扑面而来。室内昏暗,借着从破窗漏进的些许天光,可见一层堆满了东倒西歪的木架,上面散落着蒙尘的瓷瓶、铜炉、龟甲、罗盘,以及大量散乱发黄的书籍卷轴。

“仔细搜寻,留意任何带有特殊纹路(尤其是螺旋状)的器物、玉佩、金属残片,或记载相关内容的书画、笔记。动作轻,莫要损坏。”朱由检低声吩咐,自己也在布满灰尘的桌案书架间缓缓走动,目光锐利地扫视。

王承恩应了一声,指挥四名小太监分头行动。他们显然受过简单训练,搜寻时手脚麻利,目光专注,且彼此间有简单的眼神和手势交流,显得颇有章法。

朱由检看在眼里,心中稍慰。王承恩此人不愧是他看中的,办事得力,调教手下也有一套。这支小小的、完全属于他个人的隐秘力量,或许可以称之为“净尘司”——取“涤荡隐秘尘埃,澄澈君前”之意,虽然目前仅有寥寥数人,但雏形已现。

搜寻持续了约一个时辰。大部分找到的东西都是寻常道家器物或杂乱笔记,并无特殊之处。就在朱由检有些失望,准备离开时,一名在角落一个破损的樟木箱子底层翻找的小太监,忽然低呼一声:“陛下,王公公,这里有件东西……”

众人围拢过去。只见那小太监从箱底一堆破烂绸缎和碎瓷片中,捧出一个尺许见方的扁平铁匣。铁匣表面黑沉沉,没有任何装饰,但入手颇沉,锁扣处还残留着被暴力破坏的痕迹,显然早已被人打开过。

王承恩接过铁匣,小心地掀开早已松脱的盖子。里面衬着褪色的黄绫,黄绫上,静静躺着几样东西:

一块巴掌大小、边缘不规则的灰白色石片,石片表面,阴刻着清晰的、多层嵌套的螺旋纹路,纹路风格古拙苍劲,与韩爌描述的汉王相关纹路、以及林晚晴感应到的风格,隐隐相似。

一卷用金丝捆扎的羊皮纸,展开后,是一幅绘制精细的《渤海堪舆异点图》,图上标注了数个特殊的海区,旁边用朱笔小字注明了“水色异”、“有涡鸣”、“夜现光”、“底有坚物”等字样。图角有模糊的落款印记,依稀可辨“永乐四年……水师巡哨……密呈……”

还有几页散落的、纸质脆黄的笔记残页,上面的字迹潦草狂放,与韩爌在秘档库见过的、疑似汉王手书的残页笔迹极为相似!内容断续:“……渤海之眼,非人力可启……纹为‘钥’,然‘匙’不全……强行为之,反遭其噬……后世若有缘(‘缘’字被浓墨涂抹,改为‘机’?)……当循‘地脉之结’……东南、西南、昆仑……皆有‘呼应之点’……集之,或可……”

朱由检看着这几样东西,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石片上的纹路!渤海地图!汉王疑似手书的笔记!果然!西苑旧库中,真的封存着与永乐朝那桩隐秘相关的实物和记录!而且,这笔记的内容……“渤海之眼”、“纹为钥,匙不全”、“地脉之结”、“呼应之点”……与沈敬、徐光启正在探索的、林晚晴感应到的、韩爌从档案中拼凑出的信息,几乎完全吻合!甚至提供了更具体的线索——“东南、西南、昆仑”!

“这……这石片,莫非就是汉王当年从某个‘呼应之点’取回的样本?这地图,是他派人探查渤海所绘?这笔记……”朱由检拿起那几页残纸,手指微微颤抖。透过这狂放潦草的字迹,他仿佛能感受到两百年前,那位同样深陷于对超凡力量渴望与困惑中的皇叔祖,内心的焦灼、不甘与一丝……对后世的寄托?

“陛下,此地不宜久留。”王承恩警惕地看了看窗外渐暗的天色,低声道,“这些东西,是否带走?”

“带走!小心包裹,不得让任何人看见。”朱由检果断道。他心中激荡,这次西苑之行,收获远超预期!不仅验证了韩爌密奏的真实性,拿到了实物线索,更重要的是,汉王笔记中透露的信息,似乎指出了一个可能的方向——收集散落的“呼应之点”的信息或信物,或许是理解甚至应对“渤海之眼”(禹墟)的关键!

这让他对沈敬、徐光启正在进行的、包括探查东南石碑在内的行动,有了更深的理解和……一丝微妙的认同。他们或许也在循着类似的线索前进。

但同时,汉王笔记中“强行为之,反遭其噬”的警告,也如同警钟,在他心中敲响。汉王当年很可能就是因为鲁莽尝试,才遭遇了某种反噬,甚至这可能影响了他后来的心性与命运。沈敬和徐光启,会不会重蹈覆辙?

“回宫。”朱由检将思绪压下,沉声道。他要立刻召见韩爌,让他辨认这些实物和笔记,同时,也要给王承恩和他的“净尘司”布置新的任务。

回到乾清宫,屏退左右,朱由检将石片、地图、笔记残页展示给匆匆赶来的韩爌。韩爌仔细辨认后,确认石片纹路与秘档中描述的“滇南异石”纹路高度相似,地图标注与部分秘档中提及的渤海异象区域吻合,笔记笔迹则与他之前发现的残页如出一辙。

“陛下,此乃铁证!”韩爌激动道,“汉王朱高煦,确曾系统探查地脉异点与渤海之秘!他留下了实物和记录!而且,他似乎意识到需要收集多处‘呼应之点’的信息……这或许就是破解谜团的关键!”

朱由检颔首,目光深沉:“韩卿,此事你知我知,绝不可泄于第三人。这些物件,由你秘密保管研究,继续深挖其中信息,尤其是‘东南、西南、昆仑’的具体所指,以及‘纹为钥,匙不全’中,‘匙’究竟指什么。”

“臣遵旨!”韩爌郑重应下。

随后,朱由检单独留下王承恩。

“承恩,你此次差事办得很好。”朱由检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但眼中充满忠诚与沉静的太监,“‘净尘司’虽初立,但已显其用。朕要你继续扩充人手,务求精干、忠诚、背景简单。朕给你两道密旨。”

王承恩肃然跪听。

“第一,严密监控钱谦益府邸,尤其是他近期所得那枚‘螺旋纹古玉’的动向,以及他与那些江南异士的往来。必要时,可设法获取那古玉的纹样拓片或详细描述。”

“第二,”朱由检顿了顿,声音更低,“挑选绝对可靠之人,秘密南下。不必去龙江,而是去福建泉州,暗中查访一个名叫林牧之的原水师把总之遗属情况,尤其是其是否有一女儿,年约九十,名中带‘晴’字,近日是否离乡北上。切记,只查不扰,若有线索,速报朕知。”

王承恩心头一震,瞬间明白了皇帝的深意。陛下这是要将所有线索——汉王遗物、钱谦益的动作、以及沈敬、徐光启身边突然出现的那个神秘女孩——全部纳入自己的监控之下!陛下对沈、徐二人,终究未能完全放心,他要建立自己独立的情报网络和认知体系,以免被任何一方蒙蔽或绑架。

“奴婢领旨!定不负陛下重托!”王承恩深深叩首。

帝影重重,年轻的崇祯皇帝,在恐惧与野心的双重驱动下,开始编织一张属于自己的、深入隐秘世界的网。“净尘司”的成立,标志着他从被动的信息接收者,开始向主动的探查与制衡者转变。而西苑找到的汉王遗物与笔记,则为这场跨越时空的迷局,又添上了一块至关重要的拼图,也让他与沈敬、徐光启的目标,在某个层面上,产生了危险的接近与潜在的交织。

---

三、碎片的“进化”·汉王伤榻上的新谋略

北平汉王府,戒备森严的寝殿内室。

浓重的药味与一种奇特的、仿佛金属冷却后的淡淡腥气混合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朱高煦躺在宽大的雕花拔步床上,面如金纸,气息微弱,胸腹间裹着厚厚的白布,仍有暗红色的血渍隐隐渗出。那夜“潜渊密室”的反噬,几乎要了他的命。胸骨碎裂,内腑震伤,经脉多处受损,更有一股诡异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意盘踞在丹田深处,连王府重金礼聘的名医和暗中控制的那几个“异士”都束手无策,只能勉强稳住伤势,驱散部分寒意。

但令人惊异的是,不过十余日,朱高煦虽然依旧重伤难起,但其眼神中的偏执与狂热,非但没有减弱,反而如同被淬炼过的刀锋,更加幽深锐利。此刻,他正半靠在软枕上,目光落在床边矮几上那个锦盒之中。

锦盒内铺着黑绒,上面静静躺着的,正是那块曾裂开、后又变得灰败的“禹墟”碎片。

与之前不同,此刻的碎片,表面的灰败色泽并未褪去,但在那灰败之下,尤其在裂缝边缘以及碎片某些原本平滑的区域,竟悄然“生长”出了一层极其细密、复杂、呈现暗金色泽的全新纹路!这纹路与碎片原有的天然螺旋纹路截然不同,更加几何化、规整化,仿佛某种精密的电路或符文阵列,且隐隐与朱高煦那枚“煜”字玉佩核心的冰蓝纹路,有某种拓扑结构上的呼应感。暗金纹路非常浅淡,需在特定角度光线下方能察觉,且不时有极其微弱的流光掠过,仿佛有能量在其中缓慢循环。

阴幕僚和赵破虏垂手侍立在床前,脸色凝重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惧。

“殿下,”阴幕僚声音沙哑,“碎片的变化……远超预料。根据臣等连日监测,这新生的暗金纹路,似乎是在那次反噬后……自发形成的。它并非雕刻或蚀刻,更像是碎片基材本身的某种……‘相变’或‘信息重组’。而且,这纹路似乎构成了一种极其简陋、但确实存在的……‘能量过滤与稳定场’。”

他顿了顿,继续道:“更重要的是,臣等发现,这新生纹路……与殿下玉佩的共鸣方式,发生了改变。不再是以往那种被动的、温和的共鸣,而是……变得更具‘侵略性’和‘指向性’。当我们将碎片靠近殿下时,碎片上的暗金纹路会明显活跃,甚至……尝试从殿下身上,尤其是从您丹田那股残留的寒意中,汲取某种微弱的能量,用于维持自身纹路的‘生长’和‘完善’。”

赵破虏补充,语气艰涩:“碎片似乎在……‘学习’和‘适应’。学习那次反噬中爆发的‘净化’能量的部分特性,适应殿下玉佩乃至殿下您本身的气息。它……好像变成了一件与您绑定更深、但也更加……难以预测的‘活物’。”

朱高煦听着,苍白的脸上竟泛起一丝病态的潮红和兴奋。他艰难地抬起手,指了指碎片,又指了指自己心口。

阴幕僚会意,小心翼翼地将锦盒捧近些。

朱高煦凝视着碎片上那些新生的、暗金色的、仿佛拥有生命的纹路,眼中爆发出摄人的光芒。他感到了!虽然微弱,但他与这块碎片之间的联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紧密!不再是简单的持有与共鸣,而是一种近乎“共生”或“寄生”般的诡异连接。碎片在从他身上汲取能量(哪怕是伤后的、混乱的、带有寒意的能量),同时,他似乎也能更清晰地感知到碎片内部那混沌而庞大的“信息沉淀”以及……某种刚刚萌芽的、懵懂的“倾向”。

“它……在保护自己……也在……保护……与它‘连接’的……源头?”朱高煦断断续续地开口,声音嘶哑,“上次的反噬……不是失败……是……触发了它更深层的……某种……‘防御’和‘适应’机制?它排斥……恶意的污染……但……认同……‘强大’的……持有者?”

这个推测让阴幕僚和赵破虏脊背发凉。如果碎片真的具有某种初级的“意识”或“判断”,那他们面对的,就不再是一件工具,而是一个需要重新定义和小心应对的“伙伴”或“隐患”了。

“殿下,此物……恐非祥瑞。”阴幕僚低声劝谏,“其性未明,其变莫测。不如暂且封存,待殿下伤势痊愈,再作打算?”

“不……”朱高煦缓缓摇头,眼神却愈发坚定,“这……是契机。它……在变强……在适应……本王。这证明……本王的‘路’……没有错。只是……方法……要改。”

他闭上眼,似在回忆那日神游(对他而言是意识投射)时的感觉,以及最后“瞥见”的那个“下游锚点”的模糊气息。

“下一次……不能……再强行……‘塞’东西。”朱高煦喘息着说,“要……引导……要……‘诱惑’。既然它(碎片)……在生成……‘过滤’和‘稳定’的纹路……我们……就利用这一点。”

他睁开眼,看向阴幕僚:“设计……一个新的……‘信息包’。内容……不再是混乱的污染……而是……经过‘过滤’的……关于‘禹墟’纹路……更‘正确’……更‘基础’……也……更‘诱人’的……片段。比如……某个简单‘纹路单元’的……‘能量引导’效果?或者……某个‘地脉节点’的……‘初级激活’方法?”

阴幕僚立刻明白了朱高煦的意思。既然粗暴的恶意渗透会触发碎片自身的“净化”反噬,那么,如果传递过去的是相对“正确”、“无害”甚至“有益”的知识片段呢?碎片新生的“过滤稳定场”可能会允许其通过,甚至加以“润色”?而这样的知识,对于下游那些也在摸索的研究者(沈敬、徐光启,或者那个“锚点”女孩)来说,无疑是难以抗拒的诱惑!一旦他们尝试学习、应用这些知识,就很可能在不知不觉中,沿着汉王预设的“路径”前进,甚至可能在精神或技术上,被打下属于汉王的“烙印”!

这是更高明的“钓鱼”!用香甜的、看似无害的“饵”,去引诱鱼儿主动上钩!

“殿下英明!”阴幕僚眼睛一亮,但随即又忧虑道,“可是,如何确保我们传递的,是‘正确’的知识?我们对‘禹墟’纹路的理解,本就……”

“不需要……完全正确。”朱高煦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只需要……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关键……是‘诱人’……和……‘指向性’。让他们……觉得……找到了捷径……然后……顺着我们……希望的方向……去‘探索’。哪怕……最后证明是歧路……或者……陷阱……那也……足够了。时间……在我们这边。”

他望向南方,仿佛能穿透时空:“他们……在明……我们在暗。他们……急切……我们……可以等。这块碎片……就是……最好的……‘信道’和……‘伪装’。好好……研究它……的新纹路……设计……‘饵料’。等本王……伤势稍愈……便……再试一次。”

一场更加阴险、更加难以防范的“知识投毒”计划,在汉王重伤的床榻上,悄然酝酿。碎片诡异的“进化”,非但没有让他退缩,反而为他提供了新的、更隐蔽的工具和思路。

而远在时空下游的龙江,刚刚从“神游”中苏醒、尚且懵懂的林晚晴,以及正在筹备探查石碑、对上游威胁保持警惕的沈敬等人,对此还一无所知。

碎片的暗金纹路在幽暗中微微闪烁,如同猎食者耐心磨砺的毒牙,等待着下一次,更加致命、也更加隐秘的出击。

---

四、深山寻踪·“地眼”石碑前的震撼与抉择

崇祯六年,六月廿五,闽浙交界,莽莽群山深处。

沈敬一身便于跋涉的短打装扮,脸上做了简单的易容,混在一支由王铁柱挑选的八人小队中。这八人,皆是龙江船厂护卫与工匠中的佼佼者,忠诚可靠,沉默寡言,且各有专长——两名精通武艺和野外生存的护卫头目,三名擅长测绘、地质和机械的巧匠,还有两名负责搬运器材和后勤的健壮哑仆。带路的,自然是此前探查过此地的陈五。

一路翻山越岭,避开官道和主要村寨,专走险僻小径。历时近半月,终于按照陈五的地图,接近了那片被土人称为“盘瓠寨”守护的深山区域。

为免惊动土人,沈敬命小队在距离寨子尚有十数里的一处隐秘山谷扎营,然后由陈五带着两名最精干的护卫,乔装成收购山货的商人,携带盐、布、铁器等物,先行前往寨子“通融”。陈五凭借上次建立的关系和更丰厚的礼物,成功说服了那位贪财的寨老,允许“商队”的“账房先生”(沈敬)和“学徒”(一名懂测绘的工匠)在祭典日过后,由寨老亲自带领,远远地“瞻仰”一下神石,以“祈福生意兴隆”,但严禁靠近触摸,更不许拓印取样。

翌日清晨,在寨老和两名持着简陋刀矛、眼神警惕的土人壮汉“陪同”下,沈敬和那名工匠跟着陈五,穿过最后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来到了一处被嶙峋怪石和古藤环绕的小小山谷盆地。

盆地中央,一方巨大的青黑色石碑赫然矗立!

正如陈五所言,石碑下半截深埋土中,露出地面的部分,高度也超过一丈,宽度更是惊人。石碑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风雨侵蚀的痕迹,但那些阴刻的纹路,却依然清晰可辨。

沈敬站在数十步外,一眼望去,便感到心头剧震!

那纹路!远比拓片上看到的更加宏大、更加精妙、也更加……震撼人心!中央是多层嵌套、仿佛蕴含宇宙至理的螺旋主纹,周围环绕着云雷、星斗、鸟兽、山川等古拙辅纹,所有这些纹路并非简单堆砌,而是构成了一个极其复杂、和谐、仿佛在缓缓“呼吸”与“运转”的整体图案!仅仅是远远看着,就能感到一股苍茫、厚重、直指天地本源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绝非人力雕琢所能为!或者说,绝非这个时代、甚至已知任何时代的人类技艺所能达到的境地!这石碑,连同其上的纹路,本身就是一件超越想象的“器物”,一件“禹墟”文明遗留的、与地脉相连的“大地仪器”!

更让沈敬感到惊异的是,当他凝神注视那些纹路时,怀中贴身收藏的那枚从西山捡到的铜牌,以及临行前徐光启交给他的、记录了林晚晴“神游”所见部分信息的密抄,竟同时产生了一丝微弱的温热感!仿佛与这石碑遥相呼应!

“果然……这就是汉王笔记中提到的‘呼应之点’!‘地眼’!”沈敬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强压下激动,示意身边的工匠开始工作。

工匠取出特制的、带有长焦镜筒的“窥远镜”(类似单筒望远镜,但经过徐光启改良,成像更清晰),调整焦距,仔细地、一寸一寸地观察石碑上的纹路,并在随身携带的、经过防水防火处理的硬皮本上,用炭笔快速进行临摹和标注。同时,另一名躲在远处制高点、同样携带“窥远镜”的护卫,则负责记录石碑周围的地形、植被、水源等信息。

沈敬自己则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改良过的“灵氛探测仪”(体积和灵敏度都做了优化,便于携带),尝试探测石碑周围的能量场。

仪器指针刚刚打开,便开始微微颤动,指向石碑方向。随着沈敬缓缓调整方位和距离,指针的摆动幅度和频率,呈现出清晰的规律性变化!越靠近石碑,指针摆幅越大;当探测仪对准石碑纹路最密集的区域时,指针甚至会短暂地停留在某个刻度附近颤抖,仿佛在“读取”某种稳定的能量辐射!

“能量场活跃……与地脉相连……纹路本身在持续散发某种极低频、但异常稳定的信息波动……”沈敬一边记录数据,一边在心中飞速分析。这石碑,就像一个沉睡的、但依然在“心跳”的古老仪器,忠实地履行着它作为“地眼”或“节点”的职能,与整个地脉网络,尤其是与渤海那个“主节点”,保持着某种微妙的联系。

这时,负责临摹的工匠压低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道:“大人……您看这里……这些螺旋纹路的某些转折和交汇点……是不是……有点像‘镇远号’船首那块仿制护甲板上的纹路局部?还有……龙江地下黑盒表面的一些光纹片段?”

沈敬连忙凑近“窥远镜”观看。果然!虽然石碑纹路整体上宏大精深了无数倍,但在某些局部细节上,确实与黑盒光纹、甚至与汉王铜牌上的简化纹、乃至“镇远号”那些失败的仿制品,存在着惊人的“家族相似性”!就像同一套文字体系下的不同字体,或者同一数学原理的不同表达形式!

这进一步证实了他们的猜想:黑盒、玉佩、铜牌、仿制纹路、乃至汉王可能掌握的其他碎片……所有这些,都是对“禹墟”文明这套庞大“纹路语言体系”的零星、残缺、甚至扭曲的继承或模仿!而这石碑,则是保存相对完整、功能相对明确的“标准件”或“教科书”!

若能在此长期研究,系统破译这些纹路……沈敬的心跳不由加速。这或许才是真正理解“禹墟”文明、安全利用其知识、甚至修复地脉网络的关键所在!比死磕危险的黑盒或被动应对上游威胁,更具根本性意义!

但随即,现实的压力便如冷水般浇下。此地被土人视为禁地,难以久留;石碑如此巨大,根本无法移动;朝局未稳,龙江离不开他;更重要的是,上游汉王的威胁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他们未必有足够安稳的时间,来从容破解这石碑的奥秘。

“必须想办法……”沈敬盯着那恢弘的石碑,眼神闪烁。或许,可以尝试与这土人部落建立更长期、更稳固的关系?或者,在附近秘密建立一个观察站?哪怕只是定期前来记录数据,也比现在这样匆匆一瞥强。

然而,就在他思忖之际,变故陡生!

一名在盆地边缘警戒的护卫,突然发出了一声急促的鸟鸣示警——这是事先约定的危险信号!

几乎同时,带领他们前来的寨老和两名土人壮汉,脸色也突然变得惊恐,指着石碑后方密林的方向,用土语急促地呼喊着什么,转身就跑!

沈敬心中一凛,顺着他们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片原本寂静的密林深处,不知何时,升腾起了淡淡的、不正常的灰白色雾气。雾气中,隐隐传来枝叶摩擦的窸窣声,以及……一种低沉得几乎难以察觉、却让人头皮发麻的、仿佛无数细小金属片相互刮擦的声响!

“是那些东西!”陈五脸色煞白,他曾听寨老酒醉后提过,神石附近有时会出现“不洁的雾气”和“看不见的刮擦声”,一旦出现,必须立刻远离,否则会被“山鬼”拖走!

“保护大人!撤退!”护卫头目低吼,拔出腰刀,与另一名护卫护在沈敬和工匠身前。

沈敬当机立断,一把抓起工匠尚未画完的临摹本和探测仪,低喝道:“走!按预定路线撤离!”

一行人迅速后撤,沿着来时的隐秘小径,向营地狂奔。身后,那灰白色的雾气并未蔓延出密林,但那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声,却似乎跟着他们移动了一段距离,才渐渐消失在深山更幽暗的角落。

惊魂未定地撤回临时营地,清点人数,所幸无人受伤。但刚才那诡异的雾气与声响,无疑给这次震撼的发现,蒙上了一层浓厚的阴影。

“那雾气……那声音……”沈敬喘息稍定,回望石碑所在的方向,眉头紧锁。那是什么?是石碑自身的某种防御机制?还是……守护(或监视)这“地眼”的、其他未知的存在?抑或是……与上游汉王的行动有关,甚至就是被他某种尝试所“吸引”或“唤醒”的东西?

“此地不宜久留。”沈敬最终做出决定,“立刻收拾,原路返回龙江。所有发现,严格保密。石碑的方位、纹路临摹、能量数据,必须安全带回。至于那雾气……回去后,需与徐大人、晚晴感应到的信息仔细对照分析。”

深山寻踪,他们找到了至关重要的“地眼”,却也瞥见了潜藏于古老秘密之下的、更加深邃难测的危险。带着震撼与新的谜团,沈敬一行人踏上了归途。而龙江那边,林晚晴的“神游”收获、徐光启的担忧、以及海上“定远”舰即将开始的渤海“海试”,都预示着,一场更大规模、也更复杂的风暴,正在加速汇聚。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