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绝顶一役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但阳光已努力穿透云层,洒在满是剑痕与血迹的峻极峰广场上。左冷禅的尸身已被收敛,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和肃杀气氛,依旧提醒着众人刚刚经历了一场何等惨烈的变故。
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都聚焦在那个盘膝坐在一块青石上,正闭目调息的青衫少年身上。他气息悠长,周身隐隐有热气蒸腾,那是龙象之力在驱散最后一丝玄冰寒气的余韵。方才那石破天惊的一拳,不仅轰杀了左冷禅,更是在所有幸存者心中,刻下了一道无敌的印记。
衡山派的莫连杰、方千驹等人持剑护卫在周围,虽面容疲惫,但腰杆挺得笔直,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激动。北斗七星剑阵在之前的混战中大放异彩,此刻虽未结阵,但七人气息隐隐相连,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
恒山派的定逸师太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手持拂尘,走到场中,声音清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阿弥陀佛。今日若无林衍师侄力挽狂澜,我五岳剑派恐已遭左冷禅与魔教荼毒,百年基业毁于一旦。林师侄武功盖世,更兼仁心侠骨,智勇双全。老尼以为,这五岳盟主之位,非林师侄莫属!”
她的话音刚落,泰山派的天门道人立刻接口,声音洪亮:“定逸师太所言极是!林少侠年纪虽轻,但修为、德行、担当,无一不是上上之选!我泰山派,愿奉林少侠为盟主!” 他之前摇摆不定,此刻见大势已定,表态得比谁都快。
衡山派众人自然不必说,纷纷高声附和,声浪震天。就连许多原本隶属于嵩山派的弟子,在见识了左冷禅的阴狠和林衍的强悍公正后,此刻也沉默低头,算是默认。毕竟,拳头大就是硬道理,在江湖上永远是第一准则。
压力给到了华山派。
无数道目光投向岳不群。这位“君子剑”面皮微微抽动了一下,随即绽放开一个无比真诚、无比欣慰的笑容,仿佛由衷地为武林出了一位少年英杰而高兴。他上前几步,对林衍拱手道:“林贤侄……不,如今该称一声林盟主了!岳某与华山派,亦深感林盟主乃是不二人选!五岳剑派能在林盟主麾下重振声威,实乃幸事!” 他这话说得漂亮,姿态放得极低,将一个顾全大局、提携后辈的前辈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林衍缓缓睁开眼,眸中神光湛然,显然状态已恢复至巅峰。他站起身,先是对定逸师太和天门道人还礼,最后目光落在岳不群身上,淡淡一笑:“岳师叔过誉了。诸位前辈、同道抬爱,林衍愧不敢当。只是如今五岳遭此劫难,正是需要上下同心,共度时艰之时。既然大家信得过林衍,这盟主之位,我便暂代了。”
他没有虚伪推辞,坦然接受了这份权力与责任。这份气度,更让人心折。
“参见林盟主!”
在场剩余的五岳弟子,无论真心还是假意,此刻都齐声躬身行礼,声震四野。一个新的时代,就在这满目疮痍的嵩山绝顶,正式开启。
立规改制,蓝图初绘
既然成了盟主,林衍自然不会只是挂个名头。他深知,一个松散、内斗的联盟毫无意义。
在简单处理了伤员,并派人清理战场后,林衍召集各派核心人物,在嵩山派议事厅举行了第一次盟主议事会。
与会者包括衡山莫大先生(虽未亲至,但由林衍全权代表,莫连杰陪同)、恒山定逸师太、泰山天门道人、华山岳不群,以及被林衍指定暂代嵩山掌门事务的一位原本并不得志、但为人正直的嵩山长老——陆柏。此人武功不算顶尖,但素来对左冷禅的霸道行径不满,在普通弟子中口碑尚可。
“诸位,”林衍开门见山,声音沉稳,“五岳联盟,非为一派之私利,更非为某人之野心。今日我立下三条宗旨,望诸位共勉:其一,守望相助,一方有难,四方支援;其二,匡扶正道,锄强扶弱,不行不义之事;其三,护佑百姓,江湖纷争,不得累及无辜。”
这三条宗旨,掷地有声,尤其是“护佑百姓”,在此刻的江湖中显得尤为难得。定逸师太首先宣了声佛号表示赞同,连岳不群也连连点头称善。
“为实现此宗旨,需有章法。”林衍继续道,“我提议,设立‘盟主议事会’,由五派掌门或其代表组成,凡涉及联盟重大决策,如对外作战、资源分配、规章修订等,需经议事会协商表决,盟主有一票否决与最终决策之权,但需向议事会阐明理由。” 这既保证了盟主的权威,又避免了左冷禅式的独裁。
“下设三堂:”
“一为执法堂,由各派遴选公正廉明、铁面无私之弟子组成,负责监督联盟内部纪律,惩处违反盟规之人,无论身份地位!” 林衍目光扫过众人,尤其在岳不群脸上停留了一瞬,“执法堂首任堂主,便由恒山派仪清师太担任,定逸师太以为如何?” 恒山派戒律精严,由她们执掌法度,最为合适。定逸师太自然无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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