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重归死寂,却不再是单纯的压抑,而是弥漫着一种被强行压抑的、濒临爆发的暗流。
年轻西弗勒斯靠坐在冰冷的石壁上,左臂内那蜕变后的能量核心如同一个陌生而强大的器官,每一次搏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与一种近乎蛮横的力量感。
那些古老的银色纹路不再仅仅是浮于表面,而是深深烙印在能量流转的每一个节点,与他的神经、骨骼乃至灵魂纤维缠绕在一起。
脑海中,那些破碎的画面不再混乱冲撞,而是沉淀下来,如同染血的拼图碎片,沉默地昭示着某个被遗忘的、沉重的真相。他看到了更多细节——并非完整的叙事,而是闪烁的瞬间:凌晏站在一片虚无的星骸之间,脚下是无数破碎的、流淌着银色光辉的符文链条,他抬手间,浩瀚的力量并非向外攻击,而是向内收束,如同织茧般将自己层层包裹,那最后回望的眼神,复杂得令他窒息,有决绝,有歉意,有深不见底的疲惫,唯独没有……对生的留恋。
自我封印。
这个词如同冰锥,刺穿了他所有的侥幸。凌晏的“消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孤独的放逐。而他们之前的每一次尝试,都像是在用凿子敲击那保护性的外壳,险些引发灾难性的泄露。
年长斯内普再未出现,石盆也沉寂着。但年轻西弗勒斯能感觉到,那道冰冷的监视并未消失,反而变得更加隐蔽,更加……焦躁。他能想象对方的状态——被十一年执念喂养的希望骤然扭曲成更加狰狞的形态,真相的碎片握在“另一个自己”手中,那种失控感足以让本就游走于疯狂边缘的灵魂彻底失衡。
他没有试图沟通,也没有任何举动。只是日复一日地坐在那里,大部分时间闭着眼睛,看似在冥想恢复,实则全部心神都沉入左臂核心与那些记忆碎片之中。
他在学习。学习驾驭这股崭新的、带着古老气息的力量。学习解读那些破碎画面中蕴含的、超越当前魔法体系的知识碎片。凌晏留下的,不仅仅是坐标和警告,还有散落的、关于更高层面能量运作的“原理”。关于如何更精妙地编织空间,如何以更小的代价引动更深层的力量,甚至……如何辨识和应对那种充满悲伤与决绝的“封印余烬”。
这个过程缓慢而痛苦。新生的力量如同未被驯服的野兽,每一次引导都伴随着反噬的风险。而那些知识碎片则如同 encrypted 的卷轴,需要他以自身对魔法的理解和左臂能量的共鸣去一点点破译、验证。
几天后,当他再次尝试引导一丝能量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银灰色的辉光不再仅仅是冰冷和稳定,其核心那缕古老的金色纹路悄然亮起,能量流转间,竟然带上了一丝与凌晏封印同源的、内敛而浩瀚的意蕴。虽然极其微弱,却意味着他开始真正“吸收”而不仅仅是“承载”这份遗产。
同时,他对脑海中那个新坐标的感知也越发清晰。它不再只是一个冰冷的位置信息,而是隐隐传来一种……脉动。极其缓慢,极其微弱,仿佛一颗沉睡在冰川深处的心脏,与他对凌晏的记忆、与左臂核心的力量产生着某种跨越时空的共鸣。
这脉动让他感到一丝不安,却又无法抗拒地被吸引。
就在他沉浸于这种危险的探索时,石盆再次传来了波动。不是年长斯内普,而是一股极其隐晦、带着家养小精灵魔力特征的讯息,是多比。
「坏多比……多比听到了……他们在找……找不一样的空间波动……在城堡西侧……老教室……」讯息断断续续,充满了恐惧,随即戛然而止,显然小精灵是冒了巨大风险。
年轻西弗勒斯眼神一凛。他们?食死徒?还是魔法部?抑或是……伏地魔本人在通过爪牙搜寻时空异常?是因为上次渗透尝试引动的涟漪,还是彼得埋下的信标终究引起了注意?
无论如何,这都不是好消息。他们的行动必须更快,更隐蔽。
他沉吟片刻,没有通过石盆联系年长斯内普。一种莫名的直觉,或者说,是源于那些记忆碎片带来的、对“计划”和“代价”的深刻警惕,让他决定暂时隐瞒这条信息。他需要亲自确认。
夜幕降临后,他再次如同阴影般滑出地窖。左臂核心的力量让他对空间的掌控力大大增强,行动更加诡秘难测。他避开所有可能的监视,悄无声息地潜向西翼那些废弃的老教室。
这里比镜廊更加破败,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魔法失效后的枯竭感。他隐匿在走廊尽头一个巨大的骑士雕像投下的阴影里,将左臂能量感知缓缓铺开。
果然!
在靠近城堡外墙的一间废弃算术占卜教室内部,他捕捉到了极其细微、但确实不属于霍格沃茨日常防护体系的魔力残留。那是一种带着明显探查意味的、冰冷而缜密的魔法痕迹,手法老辣,试图在不触发警报的情况下,扫描空间的每一处褶皱。与伏地魔那种充满暴戾和掠夺性的意志不同,这痕迹更加……官僚化,更像是魔法部神秘事务司那些“缄默人”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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