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霍格沃茨大礼堂,高耸的穹顶被初升的阳光镀上一层浅金,空气中飘散着烤面包、煎培根和南瓜汁的温暖香气。长桌上,学生们睡眼惺忪地享用着早餐,交谈声、餐具碰撞声汇成一片嘈杂的背景音。
西弗勒斯·斯内普步入礼堂,黑袍下摆无声地拂过石板地面。与往日相比,他的步伐似乎更沉稳了一丝,苍白脸上惯有的阴郁之下,隐隐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经过淬火打磨后的冷硬。
体内,“潜影复苏药剂”带来的剧痛余波仍未完全平息,像无数细小的冰针持续刺激着他的神经,但与之伴随的,是一种久违的、魔力在脉络中顺畅流淌的感觉,虽然这流淌的溪水中,混杂着来自药剂的、尚未完全驯服的狂暴碎冰。
他走向教师长桌,刻意避开了主位附近的位置。在他经过时,几个正在热烈讨论魁地奇战术的低年级学生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瞬间噤声,惊恐地低下了头。西弗勒斯对此视若无睹,这种因他而生的恐惧,如同空气般自然。
然而,就在他拉开椅子,准备落座时,一种极其突兀的、尖锐的异样感,如同无形的针,猛地刺入他高度戒备的感知。
不是之前那种弥漫性的、温和的侦测波动。这次的感觉更……锋利,更具侵略性。像是一道冰冷的、带着明确恶意的视线,短暂而精准地扫过他,尤其是他左手手腕的位置——那道银色的痕迹所在。
这感觉转瞬即逝,快得几乎无法捕捉源头。但它确实存在过,如同一滴冰水落入滚油,在他刚刚获得一丝力量、感官也变得更加敏锐的内心,激起了剧烈的反应。
他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停滞了半秒,随即若无其事地坐下。大脑封闭术如同最坚硬的甲胄瞬间覆盖全身,隔绝了所有可能外泄的情绪波动。他垂下眼帘,拿起面前的银质叉子,动作缓慢而精确,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惊涛骇浪从未发生。
但他的内心已然掀起了风暴。
是谁?
这恶意与之前的侦测截然不同。更直接,更……熟悉?并非指人的熟悉,而是某种魔法特质的熟悉。带着一种阴冷的、纯粹的、属于黑魔法的气息,却又并非他所知的任何一个食死徒的风格。而且,目标明确地指向了他手腕上的银痕。
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凌晏留下的痕迹?
他不动声色地抬起眼,目光如同最精细的筛子,缓缓扫过整个大礼堂。嬉笑打闹的学生,低声交谈的教授,忙碌穿梭的家养小精灵……一切看似如常。邓布利多坐在主位,正和麦格低声说着什么,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笑容。斯拉格霍恩正大声赞美着面前的熏鲑鱼。弗立维似乎被一份《预言家日报》吸引了注意力。
没有任何人表现出异常。
那道恶意的视线,如同鬼魅,消失得无影无踪。
早餐在一种表面平静、内里暗流汹涌的气氛中结束。西弗勒斯吃得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地观察,感知着周围空气中最细微的魔法涟漪。但那股恶意再也没有出现。
离开礼堂,前往魔药课教室的路上,他刻意选择了人迹罕至的路线。体内的力量让他脚步轻快了些许,但左胸的伤处和灵魂深处与药剂力量的磨合,依旧带来持续的消耗感。他需要尽快适应这种新的状态,同时,必须找出那道恶意视线的来源。
上午的魔药课,他比以往更加严苛。一个拉文克劳女生因为搅拌时手腕角度偏差了微不足道的几度,导致一锅基础治疗药水色泽略显浑浊,便被他毫不留情地讽刺为“试图用艺术家的随性来挑战魔药学的精确,其结果只能是制造出连巨怪都嫌弃的垃圾”,并扣除了二十分。
学生们噤若寒蝉,教室里的空气仿佛冻结了。西弗勒斯享受着这种用绝对权威制造出的、冰冷的秩序感。这能让他暂时压下对那道恶意视线的疑虑,以及体内力量与痛苦交织带来的烦躁。
下课后,他没有立刻返回地窖,而是绕道去了图书馆的**区附近。他需要查阅一些资料,关于古老的空间魔法、异种能量痕迹,以及可能存在的、针对特殊魔法烙印的追踪或探测手段。平斯夫人像一只守护珍宝的瘦骨嶙峋的猛禽,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但在查验了他的教授权限后,还是不情不愿地放行了。
在布满灰尘、散发着霉味和古老羊皮纸气息的书架间穿行,西弗勒斯的精神高度集中。他翻阅了几本记载着冷僻黑魔法和古代魔文的典籍,但并未找到与手腕上银痕特性完全吻合的描述,也没有发现那种独特恶意视线的明确记载。
就在他合上一本厚重得足以当盾牌使用的《空间悖论与禁忌标记》时,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再次毫无征兆地袭来!
这一次,感觉更加清晰!并非在大礼堂时那种一闪而逝的扫视,而是一种持续的、冰冷的、带着探究意味的“凝视”!源头……似乎就在图书馆内,距离他不远!
西弗勒斯猛地合上书,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倏然转身,黑色的眼眸如同两道冰冷的射线,锐利地扫向他感知到的方向——那是靠近窗户的一排书架,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