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茧”内,苍白色的能量球如同温顺的星核,缓缓融入光膜流转的脉络之中。原本因显化“静默之核”和重构西弗勒斯而略显黯淡的壁垒,肉眼可见地恢复了几分莹润与厚重。
凌晏静坐其侧,周身那浩瀚却带着沉重负担的气息,似乎也因这纯粹能量的补充而略微平缓了一丝。
西弗勒斯盘膝坐在不远处,闭目凝神。左胸口的魂烙不再仅仅是灼热的负担,每一次脉动,都仿佛与体内新生的力量循环共鸣。银灰色的“静”之力如同深潭,沉静而冰冷;而那些来自“虚无之种”的破碎规则——他将其称为“墟力”——则如同潭水中游弋的、危险的阴影。驾驭它们的过程依旧如履薄冰,但那种游走于毁灭与掌控之间的微妙平衡感,已开始融入他的本能。
他能感觉到,魂烙的存在,像是一个指向“虚无之噬”的黑暗道标。无需刻意感知,一种无形的、冰冷的压力始终萦绕在意识边缘,如同悬顶之剑,提醒着猎杀者的耐心正在一点点耗尽。上一次击溃其阴影利剑,更像是一次成功的挑衅,而非威慑。
危机并未解除,只是在积蓄。
他需要更快地成长,需要在这柄悬顶之剑落下之前,拥有足以劈开它的力量。
就在他引导着一缕墟力,尝试将其与“静”之力编织成更稳定结构时,一直沉默的凌晏忽然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肃:
“它要来了。”
西弗勒斯猛地睁开眼,幽暗破碎的瞳孔中银灰与暗色交织流转。“本体?”
“嗯。”凌晏银灰色的眼眸望向光膜之外那片永恒的混沌,仿佛能穿透无尽的黑暗,看到那正在逼近的恐怖。“标记的屏蔽,分身的连续失利,以及你身上日益明显的‘同源’却‘异质’的气息,已彻底激怒了它。下一次,不会是试探。”
西弗勒斯缓缓站起身,左胸的魂烙因本体的靠近而传来一阵灼热的悸动,不再是纯粹的痛苦,反而带着一种近乎嗜血的、冰冷的兴奋。他感受着体内那两股相互纠缠、却又被强行约束的力量,声音低沉:“正好。”
他需要实战,需要真正的、生死之间的压力,来磨砺这把由自身残骸与猎杀者碎片铸就的凶刃。
凌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非人的冰冷中,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意味,像是评估,又像是一闪而逝的……某种决断。“‘茧’的防御,我会全力维持,为你创造战场。但外部,你需独自面对。”
“明白。”西弗勒斯没有任何异议。这是他的战争。他迈步,走向光膜。
就在他即将踏出的前一刻,凌晏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告诫的意味:“记住,你与它的联系,是危险,亦是机会。它的‘吞噬’,是你的‘墟噬’。关键在于……谁吞并谁。”
西弗勒斯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只是握紧了双拳,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魂烙处传来的悸动更加剧烈,仿佛在回应着那即将到来的、宿命般的碰撞。
他一步踏出光膜。
混沌依旧,但那无处不在的压迫感,此刻却带着一种明确的、如同实质般的粘稠与冰冷。周围的能量乱流不再肆意奔腾,而是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场束缚,变得迟滞、沉重。光线(如果混沌中有光的话)似乎都在向他所在的位置弯曲、坍缩。
“虚无之噬”,尚未现身,其存在本身引动的规则异变,已然改写了这片区域的“常理”。
西弗勒斯悬浮在原地,没有试图移动。在这种层级的锁定下,任何位移都是徒劳。他深深吸了一口那冰寒刺骨、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空气”,强行将心神推入那玄妙的同频状态。
世界在他“眼中”再次分解。但这一次,不再是清晰的规则线条,而是一片……扭曲的、充满恶意的规则泥潭!无数代表着“吞噬”与“寂灭”的黑暗规则,如同活物般蠕动着,从四面八方向他缠绕而来,试图将他拖入永恒的虚无。它们不再是分散的碎片,而是一个完整的、庞大到令人绝望的规则领域!
在这片领域的中心,那枚“虚无之种”如同黑暗太阳,散发着无穷的引力与毁灭波动。它的规则结构,远比西弗勒斯魂烙中那些碎片要复杂、坚韧、完整无数倍!
仅仅是感知到它的存在,西弗勒斯的灵魂就如同被无数冰锥穿刺,同频状态剧烈波动,险些被直接震散!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银灰色的血丝,左胸的魂烙更是灼热得如同烙铁!
不行!差距太大了!以他目前的状态,连维持感知都如此艰难,更别提寻找规则节点进行干涉!
就在这时,那片规则的黑暗泥潭猛地沸腾起来!不再是缓慢的缠绕,而是化作无数道凝练到极致、如同黑色闪电般的规则触须,带着湮灭一切的意志,从所有可能的角度,向他发起了毁灭性的覆盖式打击!
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西弗勒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知道,常规的防御和闪躲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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