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不再是规则层面的撕扯,而是更接近某种古老的、深入骨髓的黑魔法伤害。西弗勒斯在冰冷与灼热的交替折磨中恢复意识,仿佛刚从一场钻心剜骨的余韵中挣脱。
左胸口不再有魂烙那诡异的脉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洞的、被强行剜去什么的虚弱感,伴随着皮肉被黑魔法腐蚀后的持续性钝痛。
他睁开眼,视野先是模糊,继而清晰。映入眼帘的不再是“茧”内那流转的银色光膜,而是霍格沃茨地窖那熟悉的、低矮的穹顶,以及空气中弥漫的、阴冷的魔药材料气息。他正躺在自己办公室那张坚硬的单人床上,身上盖着一条单薄的墨绿色毯子。
记忆如同被撕碎的羊皮纸,混乱地回涌——混沌,虚无之噬,规则层面的碰撞,魂烙的灼热,还有最后……那仿佛灵魂被撕裂的代价。
他猛地抬手摸向左胸。厚重的黑色巫师袍下,是绷带粗糙的触感。绷带之下,皮肤传来一阵刺痛,那里似乎留下了一个狰狞的、被黑魔法侵蚀后的伤疤,但那种与“虚无之噬”紧密相连的、如同第二心脏般搏动的诡异感觉,消失了。
魂烙……被移除了?或者说,被某种方式封印或压制了?
他挣扎着想坐起身,却牵动了全身的伤痛,尤其是左胸,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几乎喘不过气,喉咙里泛起熟悉的血腥味。
“如果你不想让波比·庞弗雷女士有机会把你泡在生骨灵和白鲜香精里一个月,我建议你保持静止,西弗勒斯。”
一个平静、苍老,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在房间角落里响起。
西弗勒斯猛地转头,动作再次牵扯到伤口,让他额角渗出冷汗。在壁炉旁那张他惯常用来审阅论文的高背椅上,阿不思·邓布利多正坐在那里。他半月形眼镜后的蓝色眼睛锐利地注视着西弗勒斯,手里没有拿着柠檬雪宝,而是轻轻摩挲着魔杖,神色是罕见的凝重。
“邓布利多。”西弗勒斯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如同砂纸摩擦。
“感觉如何?”邓布利多问道,目光扫过他紧捂着的左胸,“我们发现你昏迷在八楼走廊,靠近那个……消失了的有求必应屋入口附近。你身上的伤势很奇特,像是某种极其古老、极其邪恶的黑魔法造成的,但又混杂着……一些庞弗雷女士也无法理解的能量残留。”
西弗勒斯心头一凛。八楼?有求必应屋?他是怎么回到霍格沃茨的?凌晏呢?
他迅速收敛心神,将所有关于混沌、虚无之噬、魂烙的记忆死死压入大脑封闭术构筑的最深处。他不能让邓布利多察觉到任何异常。
“一个……实验事故。”西弗勒斯避开邓布利多的目光,看向天花板上摇曳的阴影,语气尽可能地保持着一贯的冰冷和平淡,“试图改良一种古代魔文与魔力核心稳定性的关联,涉及一些……危险的魔法构型。显然,我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研究危险魔法导致反噬,在魔法界屡见不鲜,尤其是对于他这样一个公认的黑魔法大师而言。
邓布利多沉默了片刻,房间里只有壁炉中火焰噼啪作响的声音。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要穿透西弗勒斯的身体,直视他灵魂深处被隐藏起来的一切。
“实验事故……”邓布利多缓缓重复道,语气听不出是相信还是怀疑,“西弗勒斯,你知道,在眼下这个敏感时期,任何不同寻常的动静都会引起关注。尤其是,你昏迷的地点,恰好靠近不久前才发生过……‘异常空间波动’的区域。”
西弗勒斯心中再次一沉。邓布利多果然将此事与之前霍格沃茨的空间异常点,甚至可能与凌晏的失踪联系起来了。
“巧合。”他生硬地回答,强迫自己不去回想任何与凌晏相关的画面,“我选择那里,只是因为足够偏僻,不会波及他人。”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米勒娃很担心你。”邓布利多忽然转换了话题,但目光依旧没有离开西弗勒斯,“你消失了将近三天。我们几乎要通知魔法部了。”
三天?他在那片混沌中感觉度过了远比这更长的时间。时空的错乱感让他一阵眩晕。
“我没事。”西弗勒斯干巴巴地说,“只是需要……休息。”
邓布利多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西弗勒斯。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审视,但更深处的,是一种西弗勒斯熟悉的、属于谋划者的深沉。
“也许吧。”邓布利多轻声说,“但你要明白,西弗勒斯,我们都需要你。霍格沃茨需要你,哈利需要你……对抗伏地魔的事业需要你。”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加了一句,“在‘正确的’道路上。”
西弗勒斯闭上了眼睛,拒绝与那双能看透太多秘密的眼睛对视。“我知道我的职责,校长。”
“很好。”邓布利多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温和,但那份凝重并未完全散去,“那么,好好休息。庞弗雷女士很快就会再来检查。至于你的……‘实验’,我希望在你完全康复,并且我们有时间详细……探讨之后,再继续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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