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战火仍在持续,但朝廷拒绝了和亲之议,转而全力增兵备战的决心,如同一剂强心针,虽然未能立刻扭转战局,却稳住了边境军民摇摇欲坠的信心,也让朝堂上下的注意力重新聚焦于如何打赢这场仗。
然而,长期的殚精竭虑、夜不能寐,加之边报时好时坏带来的情绪起伏,终究是拖垮了慕容宸原本强健的体魄。
一场看似寻常的秋日风寒,竟如山倒般袭来,让他一病不起,高烧反复,咳嗽不止,卧于龙榻之上。
皇帝病重,非同小可。前朝政务虽由几位重臣暂理,但紧要军报仍需呈送御前,由慕容宸勉强支撑着批示。
而后宫,更是瞬间被一种无形的恐慌与暗流所笼罩。凤印空悬(皇后仍在“静养”),唯一的掌权者病倒,若有不测,这泼天的富贵与权势,顷刻间便会重新洗牌。
然而,永寿宫的反应,却比所有人预想的都要迅速和镇定。
江泠儿在得知慕容宸病倒的第一时间,便以代掌凤印的身份下令:封锁消息,严禁后宫议论陛下病情,各宫妃嫔非召不得擅离本宫,更不得前往乾清宫打扰陛下静养。同时,她亲自搬入了乾清宫偏殿,向慕容宸请旨,要求衣不解带,亲自侍疾。
“陛下龙体欠安,臣妾心如刀绞。宫中虽有大医,但汤药饮食,总需贴心之人照料。臣妾恳请陛下允准,让臣妾留在身边侍奉。六宫事宜,臣妾亦会安排妥当,绝不让陛下为此烦心。”她跪在龙榻前,言辞恳切,泪光点点,全是真心实意的担忧。
病中的慕容宸,精神不济,防备心也降至最低,看着她苍白憔悴的面容,感受着她话语中的依赖与关切,心中一片柔软,自然应允。
接下来的日子,江泠儿展现出了令人惊叹的坚韧与周全。
于私,她极尽体贴,无微不至。 慕容宸高烧不退时,她亲自用温水一遍遍为他擦拭身体降温,手指轻柔,动作娴熟。太医开的每一剂汤药,她都坚持先亲口尝过,确认温度与口感无误,才小心翼翼地喂给慕容宸。
他咳嗽得厉害,她便彻夜不眠,为他抚背顺气,喂水润喉。慕容宸在病中时而昏沉,时而清醒,每每睁开眼,总能看见她守在榻边,或是在灯下轻声处理着宫务文书,那沉静而坚韧的身影,成了他病中最大的慰藉。
她并非一味哀戚,在他精神稍好时,会拣些轻松的话题,或念几段闲书,分散他的注意力,缓解病痛的折磨。这份超越寻常妃嫔、近乎妻子般的守护与依赖,深深烙进了慕容宸的心底。
于公,她并未因侍疾而荒废宫务,乾清宫偏殿成了临时的指挥所。云袖和小诚子成了她的左膀右臂,负责传递消息,执行命令。她每日定时听取内务府及各司主事的汇报,远程处理各项事务,决策果断,条理清晰。
她深知此时后宫绝不能乱,对份例发放、人员调配、乃至各宫动向的监控,都加强了力度,确保一切井井有条,不给任何有心人可乘之机。
同时,她也密切关注着前朝动向,通过特殊渠道了解北境战况和朝堂议论,确保自己在慕容宸偶尔问及时,能给出清晰准确的简述,既不逾越,又显关怀。
而在这全方位的付出之下,是灵蔓前所未有的活跃与成长。
病中的慕容宸,精神力减弱,那磅礴的龙气与帝王心术能量,不再像以往那样凝练霸道,反而如同失去了堤坝的洪流,更易于被汲取。江泠儿日夜陪伴在他身边,灵蔓几乎是不间断地、温和而持续地吸收着这些精纯的能量。
尤其是慕容宸在病痛折磨中,对她产生的强烈依赖与信任感,化作了一种更为特殊的、带有“情感羁绊”特质的龙气,使得能量的汲取效率远超平时。
更让她惊喜的是,她这番“贤德”之举,通过有意无意的渠道传遍后宫与前朝,赢得了广泛的赞誉。低位妃嫔感念她在此刻仍能维持后宫秩序,保障她们的安稳;宫人们敬佩她的坚韧与仁心。
这些汇聚而来的、混杂着敬佩、感激、依赖的正面念力,如同涓涓细流,汇入她的灵蔓,与那澎湃的龙气、权柄能量交融,使得她体内的能量储备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高。
她能感觉到,灵蔓的形态似乎更加凝实,色泽更加深邃,对周遭能量场的感知也愈发敏锐,整个后宫在她感知中,仿佛一张趋于平衡、却又暗藏细微波动的念力网络。
就在慕容宸病情逐渐好转,已能起身处理一些简单政务之时,前朝关于泠州河工弹劾案的调查,也终于有了决断。
慕容宸派出的钦差,结合江泠儿父亲江知府的积极配合,以及江泠儿这边暗中提供的一些关于弹劾御史与皇后母家关联的线索,最终查明:泠州河工款项虽有少量核算疏漏,被定性为“失察”,但并无贪墨之事。
所谓的“贪墨罪证”,系泠州当地一名与皇后母家陈氏有勾连的胥吏,受人指使伪造。而指使之人的线索,虽未直接指向陈氏核心人物,却也与陈家脱不开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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