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试探的风波刚刚以江泠儿的完胜暂告段落,后宫捐赠事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甚至因皇后的“慷慨”而声势更隆。
然而,这后宫之内短暂的、由江泠儿主导的“秩序”与“活力”,却无法掩盖前朝乃至整个帝国正在加速滑向深渊的残酷现实。
坏消息如同北境凛冽的寒风,一波接着一波,毫不留情地吹打着摇摇欲坠的帝国大厦。慕容宸试图推行的“官督商办”在各方势力的扯皮与利益博弈中进展缓慢,远水难解近渴。
而前线,继朔方、云中之后,坏消息再次传来——位于燕州侧翼的军事重镇栾城,在戎族主力不分昼夜的猛攻下,城墙坍塌,守将力战殉国,栾城……陷落!
栾城一失,燕州彻底成为一座孤悬于外的孤城,陷入戎族三面合围之势,陷落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更令人绝望的是,战报中提到,戎族此次攻城,动用了一种前所未见的大型攻城器械,能抛掷重石与火油罐,威力巨大,这显然不是游牧民族惯常的战术,其背后隐隐有更狡猾、更精通工事的势力在提供支持。
朝堂之上,已不仅仅是争论,更弥漫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沉寂。
主战派的声音在接连的败绩面前变得苍白无力,先前那些主张稳固防线、甚至隐含和谈意味的言论,此刻也无人再敢轻易提起——局势已然糜烂至此。还有什么“防线”可守?又有何资格去“和谈”?
慕容宸坐在龙椅之上,面色铁青,眼神中布满了血丝与一种深沉的疲惫。他环视着下方垂首不语的文武百官,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攫住了他。
帝国承平百年,武备松弛,将才凋零,到了真正需要擎天之柱时,竟发现满朝朱紫,无人可用!那些平日里夸夸其谈的勋贵之后,那些靠着资历熬上来的老将,在如此危局面前,要么畏敌如虎,要么才能平庸,根本无力扭转乾坤。
“谁能替朕分忧?谁能挽狂澜于既倒?”慕容宸的声音沙哑,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却无人能给出肯定的回答。
这股巨大的、近乎绝望的负面情绪,如同实质的乌云,笼罩着整个帝都,也沉重地压在江泠儿的心头。
通过灵蔓的感知,她能清晰地“看到”那原本象征着王朝命数的气运之光,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变得黯淡、摇曳,甚至出现了丝丝缕缕溃散的迹象。
这不是简单的后勤问题或官僚**,这是国本动摇,是军事支柱的崩塌!一个王朝,若连保卫自己疆土的能力都丧失殆尽,那么其内在的一切秩序、繁华,都将是沙滩上的城堡,随时可能被下一波浪潮冲毁。
她不能再仅仅局限于后宫权术和那点捐赠事务了。如果帝国这棵大树倾倒,她所有的经营、所有的能量汲取,都将瞬间化为泡影。她必须做些什么,哪怕只是为了自救,也必须尝试去稳固这棵大树的根基。
“导演思维”再次全面启动。她不再将自己视为单纯的宫妃,而是将自己定位为这场关乎帝国存亡的“大型危机项目”的潜在投资者和幕后推手。她需要找到一个能够打破僵局的“关键变量”,一个值得她进行“战略性投资”的目标。
她的目光,穿透重重宫墙,投向了那纷乱复杂的朝堂,投向了那些可供选择的“武将名单”。首世界担任娱乐公司高管、阅人无数、擅长发掘潜质新人的“星探”眼光,在此刻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她冷静地分析着朝中每一位可能被提及的将领:
资深老将经验丰富,但思想僵化,缺乏锐气,且与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未必愿意在此时挺身而出,承担这必败(在他们看来)之局的风险。
勋贵子弟空有头衔,缺乏实战历练,纸上谈兵尚可,真临战阵,恐怕不堪大用。
中层将领或有勇力,但缺乏独当一面的格局和威望,难以在如此混乱的局势中凝聚人心。
最终,她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个早已离开京城、此刻正身处北境风暴边缘的名字上——萧寒。
她动用了小诚子所能触及的所有信息渠道,结合自己平日从慕容宸偶尔的提及以及兵部零散文书中获取的信息,对萧寒进行了一次全面的“潜力评估”:
其父曾任北境中层军官,虽已故去,但在北境军中仍存有一些香火情谊和旧部关系。这不是可以摆在明面上的“根基”,却是一种潜在的、易于融入当地军队氛围的“软实力”,比空降一个完全陌生的将领更容易被接受。
御前侍卫统领出身,武艺高强,弓马娴熟,这是基本功。更重要的是,他并非纯粹的武夫,能被选为侍卫统领,其忠诚、机敏和一定的文化素养,熟读宫廷礼仪、部分兵书是经过严格筛选的。
性格坚韧、果决、且……心怀决绝。他主动请缨奔赴险地的举动,本身就证明了他拥有超越常人的勇气和担当。那份因情愫无望而转化出的、近乎向死而生的悲壮之气,在战场上,有时反而能激发出惊人的力量和一往无前的决心。他不是去镀金的,他是去寻求归宿或是涅盘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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