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江湖当剑仙 第10章 意外的守护

青峰山

众人在一处隐蔽的山洞口停下时，天边刚刚亮。

这山洞是林婉儿在图纸上找到的“流云旧哨”。

当年流云剑派用来警戒的临时据点，洞口被藤蔓遮掩，里面干燥整洁，角落里还堆着半筐发霉的干粮，显然是前人留下的。

“就在这儿歇脚。”

周伯通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指着洞口，说道：

“赵虎，你和王元宝去附近看看，布个警戒陷阱，婉儿，你帮清寒和若尘处理伤口，幺幺，把药篓里的驱虫草拿出来，在洞口烧一烧，免得引来蛇虫。”

众人立刻分工行动。

赵虎扛着重剑去砍藤蔓，王元宝跟在后面，嘴里还在念叨：

“赵小虎，你说这青峰山有没有‘山精仙子’？听说山里的姑娘都像野花似的，又野又俏……”

被赵虎一胳膊肘怼在肚子上，闷哼着闭了嘴。

林婉儿在洞内铺了层干草，拿出药箱给苏清寒换药。

苏清寒的左臂伤口又裂开了，皮肉翻卷着，看得李若尘有点心疼。

林婉儿用温水清洗伤口时，苏清寒的指尖微微颤抖，却一声没吭，只是盯着洞外的晨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疼吧？”

李若尘忍不住问，他自己手心的水泡被磨破了，现在还火辣辣地疼，更别说这么深的伤口。

苏清寒瞥了他一眼，说道：

“比你那点小伤疼。”

“我帮你吹吹？”

李若尘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

这话太亲昵，像小时候娘对他做的那样。

苏清寒的耳根红了，转过头没理他。

林婉儿在旁边偷偷笑，用布条蘸着药膏，轻声道：

“李大哥，清寒姐姐最怕疼了，只是嘴硬，上次她被毒草划伤手指，半夜疼得没睡着，却不让我们说。”

“林婉儿～”

苏清寒低喝一声，脸颊更红了。

李若尘看着她泛红的耳根，突然觉得这冰山似的姑娘，也有可爱的一面。

他没再说话，只是蹲在旁边，帮林婉儿递绷带，眼神却总忍不住往苏清寒的伤口上瞟，看着都疼。

楚幺幺在洞口烧起驱虫草，青烟袅袅，带着股清苦的香味。

她蹦蹦跳跳地跑进洞，手里拿着根刚采的野草莓，塞到李若尘嘴里，说道：

“尘哥哥，甜吧？这是‘安神莓’，吃了就不疼了。”

李若尘嚼着草莓，酸甜的汁水冲淡了嘴里的苦味。

他摸了摸楚幺幺的头，感谢道：

“谢了，幺幺。”

“对了……”

楚幺幺突然凑近，小声说：

“我刚才看见寒姐姐偷偷看你了，还脸红了呢。”

李若尘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摆手，低声道：

“别胡说，她是被烟呛的。”

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苏清寒那边瞟，正好对上她看过来的目光，两人像被烫到似的，同时移开了视线。

洞外传来赵虎和王元宝的声音。

赵虎扛着捆藤蔓进来，王元宝手里拿着几朵黄色的小花，献宝似的跑到苏清寒面前，说道：

“清寒姐姐，你看这‘忘忧花’，戴在头上肯定好看……”

“拿开。”

苏清寒头也没抬，说道：

“别挡着婉儿换药。”

王元宝悻悻地把花递给楚幺幺，楚幺幺却把花插进李若尘的头发里，拍手笑道：

“尘哥哥戴花，像个小媳妇。”

李若尘刚想把花摘下来，就被周伯通按住了，说道：

“戴着吧，驱虫。”

老人坐在火堆旁，手里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流云剑法的剑招，说道：

“若尘，过来，我教你‘流云起手式’。”

李若尘眼睛一亮，立刻凑过去。

周伯通用树枝在地上划了个圈，说：

“你现在没内力，正好练剑招架子，‘流云起手’讲究‘松肩沉肘，意守丹田’，别想着用力，要像云在天上飘，看着慢，其实藏着劲儿。”

他握着李若尘的手腕，引导他摆出起手式，说：

“手腕别僵，像托着碗水，不能洒出来，膝盖微弯，重心在两脚之间，这样才能进退自如。”

李若尘学得很认真。

以前练“伪气剑”时，他总想着“凝出剑影”，动作僵硬得像根木棍，现在没了内力拖累，反而能沉下心感受身体的协调。

手腕放松时，果然觉得省力多了，连呼吸都顺畅了些。

“对，就是这样。”

周伯通松开手，说：

“自己练二十遍，记住这感觉。”

李若尘对着火堆的影子，一遍遍练习起手式。

一开始总出错，要么肩膀耸起来，要么膝盖忘了弯，练到第十遍时，突然找到点“云飘”的感觉，动作流畅了不少。

“有点样子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李若尘回头，看见苏清寒不知何时站了起来，左臂已经包扎好了，正抱着胳膊看他练剑。

晨光从洞口照进来，落在她脸上，把她的睫毛映得像蝶翅一样好看。

“真的？”

李若尘有点兴奋，又摆了个起手式，问道：

“是不是比昨天稳多了？”

“比昨天像样子。”

苏清寒走到他面前，捡起一根树枝，轻轻敲了敲他的腰，说道：

“这里没沉下去，像挺着肚子的青蛙，还有脚，重心太偏左，被人一推就倒。”

她站到他对面，示范了一遍起手式。

她的动作轻盈如柳絮，手腕一转，仿佛真有流云在指尖流动，明明没内力，却透着股说不出的韵味。

“看清楚了。”

她放慢动作，说：

“松肩，沉肘，丹田用力，不是用胳膊。”

李若尘跟着她学，眼睛却总忍不住看她的手。

她的指尖修长，骨节分明，握着树枝时，指腹泛着淡淡的粉色，这是常年练剑磨出的薄茧。

“专心。”

苏清寒用树枝敲了敲他的额头。

李若尘赶紧收回目光，脸颊有点发烫。

他跟着苏清寒的节奏，一遍遍调整动作，不知不觉就练了半个时辰。

等他停下来时，竟觉得浑身轻快，手心的水泡也没那么疼了。

“累了吧？”

林婉儿递过来一块干粮和水囊，说道：

“周爷爷说，你现在练的是‘桩功’，看着简单，其实最养经脉，比你以前硬练内力管用。”

李若尘接过干粮，刚咬了一口，就听见洞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是王元宝设置的“铃铛陷阱”响了。

“有情况……”

赵虎第一个抄起重剑，冲到洞口。

众人立刻戒备起来。

苏清寒握住寒月剑，周伯通挡在林婉儿和楚幺幺身前，李若尘虽然没武器，也下意识地站到楚幺幺前面。

这个动作让苏清寒愣了愣，眼神柔和了些。

王元宝从外面滚了进来，脸上沾着泥，急声道：

“是黑风寨的人，来了十几个，领头的是个使鞭的，看着像宗师境。”

话音刚落，洞口的藤蔓就被一股巨力掀开，一个穿着黑皮甲的矮胖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握着条乌黑的软鞭，鞭梢在地上拖出“沙沙”的声响。

他身后跟着十几个黑风寨喽啰，个个手持长刀，眼神凶狠。

“果然在这儿。”

矮胖男人冷笑，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周伯通身上，说道：

“周老头，把剑仙残图交出来，再说出流云洞的位置，爷可以给你们个痛快。”

“黑风寨的‘毒鞭’钱通？”

周伯通握紧铁拐杖，说道：

“萧战倒是舍得，派了你这么个先天六品来送死。”

钱通的脸色沉了沉，说道：

“老东西找死……”

他手腕一扬，软鞭像毒蛇似的窜出，直抽周伯通的面门……

“小心……”

赵虎举着重剑上前格挡，“铛”的一声，软鞭缠在剑身上，钱通猛地回拉，赵虎竟被拽得一个脚步不稳，这钱通看着矮胖，力气却极大。

苏清寒趁机拔剑，寒月剑化作一道清光，直刺钱通的肋下。

钱通没想到这白衣女子如此凌厉，急忙收鞭格挡，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王元宝拉着楚幺幺躲到角落里，一边撒胡椒粉，一边喊：

“清寒姐姐加油，揍他个矮冬瓜。”

被钱通的喽啰一刀劈过来，吓得他抱着楚幺幺滚到火堆后面。

李若尘没武器，只能捡起地上的石块，瞅准机会砸向喽啰的膝盖。

他虽然没内力，却在市井练就了“准头”，一砸一个准，两个喽啰被砸得腿软，被林婉儿用软剑趁机挑飞了刀。

“小乞丐找死……”

一个喽啰恼了，转身一刀劈向李若尘。

李若尘刚想躲，却脚下一绊，原来是他刚才练剑时不小心踢到的石头。

眼看刀锋就要落在头上，他下意识地摆出“流云起手式”，手腕一翻，竟抓住了喽啰的手腕。

这动作完全是本能，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那喽啰也愣了，他没料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乞丐，竟能抓住自己的手腕。

就在这一愣的功夫，李若尘想起苏清寒说的“重心偏左”，猛地抬脚，踹在喽啰的膝盖外侧。

“咔嚓”一声脆响，喽啰惨叫着跪倒在地，长刀脱手而出。

李若尘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喽啰，突然笑了……

这是他散功后，第一次靠自己打倒敌人，不是靠“伪气剑”，而是靠周伯通教的剑招和苏清寒指点的招式。

“好样的……”

王元宝在火堆后欢呼，却被另一个喽啰缠住，只能狼狈躲闪。

另一边，苏清寒渐渐落了下风。钱通的毒鞭上淬了“麻骨散”，鞭梢擦过她的衣袖时，她的手臂就开始发麻，加上左臂的旧伤，动作越来越慢。

钱通看出破绽，狞笑着一鞭抽向她的左肩，这一鞭要是打实了，她的胳膊非废了不可。

“苏清寒～”

李若尘想都没想，抓起地上的长刀（刚才喽啰掉落的），朝着钱通扔了过去。

他没内力，刀扔得不快，却正好挡在钱通的鞭前。

钱通被迫收鞭挡刀，苏清寒趁机后退，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她看向李若尘，眼神复杂。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救她了，一次用石子，一次用刀，都不是什么高明的招式，却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帮她解围。

“找死……”

钱通被激怒了，放弃苏清寒，一鞭抽向李若尘……

软鞭带着风，比之前快了数倍，显然是动了真怒。

李若尘没内力，躲不开这一鞭，只能闭上眼睛……

“铛～”

一声脆响，李若尘睁开眼，看见苏清寒挡在他身前，寒月剑稳稳地架住了软鞭。

她的手臂还在发麻，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却死死盯着钱通，眼神冷得像冰。

“要打，冲我来。”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钱通看着挡在李若尘身前的苏清寒，突然笑了，说道：

“原来这小乞丐是你的软肋？也好，先废了他，再慢慢玩你。”

软鞭一绕，避开寒月剑，直抽李若尘的腰……

这一次，苏清寒没再挡，她突然欺身而上，寒月剑贴着软鞭滑出，快得像道闪电，瞬间刺中钱通握鞭的手腕。

“啊～”

钱通惨叫一声，软鞭脱手落地。

他看着手腕上的血洞，又看了看苏清寒冰冷的眼神，突然觉得这女人像头藏爪的狼，刚才的“落下风”全是装的。

“撤～”

钱通咬着牙，转身就跑。

剩下的喽啰见头领受伤，也无心恋战，跟着他狼狈逃窜。

洞口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李若尘看着苏清寒的背影，她还保持着握剑的姿势，肩膀微微起伏，显然刚才那一剑耗了她不少力气。

他刚想开口说“谢谢”，就见苏清寒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原来是“麻骨散”发作了。

“清寒姐姐～”

林婉儿赶紧跑过去扶住她。

苏清寒摆了摆手，看向李若尘，眼神里没了之前的冰冷，反而带着点……，无奈的纵容？

“下次别再这么冲动。”

她顿了顿，补充道：

“你的起手式练得不错，再练五十遍。”

李若尘愣了愣，突然笑了。

他知道，这是苏清寒在夸他，用她独有的方式。

周伯通看着两人，捋着胡须笑了。

赵虎和王元宝从外面跑进来，看见地上的喽啰尸体和掉落的软鞭，咋咋呼呼地问：

“打赢了？是不是清寒姐姐大发神威？”

楚幺幺跑到李若尘身边，拉着他的手左看右看，问道：

“尘哥哥你没事吧？刚才吓死我了。”

李若尘摇了摇头，看向苏清寒。

她正靠在石壁上休息，林婉儿在给她喂解毒药。

晨光从洞口照进来，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长，明明是清冷的轮廓，却让李若尘觉得心里暖暖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刚散功时还软绵绵的，现在却因为练剑招磨出了新的薄茧。

他突然明白周伯通说的“根基”是什么了。

不是内力有多深，不是境界有多高，是哪怕身处低谷，也能踏实练剑的耐心，是哪怕没了功力，也敢挡在别人身前的勇气。

“周爷爷……”

李若尘捡起地上的树枝，走到火堆旁，说道：

“再教我一招吧？”

周伯通笑着点头，说道：

“好，教你‘流云·破风’，这招最适合……，护着别人。”

洞外的晨光越来越亮，青峰山的鸟鸣传了进来，清脆得像歌。

李若尘握着树枝，跟着周伯通的节奏挥出“破风”式。

这一次，他的动作很稳，眼神很亮。

他知道，自己离“剑仙”还很远，但离“能护住身边人”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而不远处的石壁旁，苏清寒看着他练剑的背影，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冰冷的模样。

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看见李若尘冲向钱通时，心里那瞬间的慌乱，比面对十次黑风寨追兵还要剧烈。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发麻的手腕，又看了看李若尘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这青峰山的路，或许不会那么难走。

至少，身边有个明明没了功力，却总想着保护别人的“笨蛋”，也不算太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