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游方急匆匆赶到医院,孟月已经生产完了。
卢娟正抱着个裹在襁褓里的胖娃娃,笑得见牙不见眼。
见到游方进来,她连忙把胖娃娃展示给游方看,“方子,快来看看你小儿子!六斤八两,壮实着呢!”
游方搓了搓手,又在棉大衣上使劲擦了擦,这才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软乎乎的小肉团。
小家伙正睡着,小脸皱巴巴的。
游方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乐了起来,嘴角一个劲儿往上翘,想压都压不住。
卢娟在一旁看着女婿这副模样,心里也高兴,轻声问,“方子,孩子的名字,你爹那边给取好了没?”
游方这才想起这茬,摇摇头,“大妞入伍的时候我给去了封信,估计回信在路上了吧。”
他低头瞅了瞅怀里的小家伙,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妈,小月,要不……咱们先给孩子起个小名?叫毛球怎么样?”
病床上的孟月本来正含笑看着丈夫抱孩子,一听这名字,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哥,你取的名字真逗……不过毛球挺好,听着就皮实。咱们就先叫毛球,等爹的信来了,再取个正经的大名。”
卢娟也笑着点头,“毛球好,毛球好!贱名好养活!”
游方抱着小毛球,在病房里轻轻踱着步。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刚好落在孩子的小脸上。
小家伙可能感觉到了光,小嘴巴吧嗒了两下,又沉沉睡去。
这一刻,什么冬播,饲料,产量数据,全都暂时远去了。
游方只觉得怀里这个小小的生命,沉甸甸的,热乎乎的,让他一整年的疲惫都化成了说不出的踏实和欢喜。
“小月,”他走到床边,把儿子轻轻放在妻子枕边,“辛苦了。”
孟月侧过脸,看着熟睡的儿子,又看看丈夫,眼里闪着温柔的光,“哥,咱们有冬冬,现在又有毛球了。”
“嗯。”游方握住妻子的手,“等开春,咱们带两个孩子去拍张全家福。”
孟月在医院休养了三天,就被游方用车接回了家。
院里早就收拾得干干净净,卢娟提前一天就来烧了炕,屋里暖烘烘的。
“妈,辛苦您了。”孟月被游方搀着进屋时,有些过意不去。
“傻闺女,跟自己妈客气啥!”卢娟利索地铺着床,“你就踏踏实实坐月子,冬冬有我看着,毛球我也帮着带,你就一样任务,把身子养好!”
游方安顿好妻子,站在门口看着岳母忙前忙后,心里既感激又有些不是滋味。
他现在工作太忙了,农场年底事多,开春的规划也要提前做,实在抽不出多少时间照顾家里。
“妈,小月就拜托您了。”游方声音有些低沉,“我这阵子……”
“行了行了,忙你的去!”卢娟摆摆手,“公家的事要紧,小月有我呢,你放心。”
话是这么说,但游方心里那份愧疚还是沉甸甸的。
他轻轻带上房门,走到院子里点了支烟。
冷风一吹,他做了个决定等小舅子孟解放毕业,留在身边好好培养一番。
年底这几天,游方把几个分场都跑了一遍。
所到之处,都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职工们脸上都带着收获的喜悦,今年年景可以,大家的干劲也足。
来到五分场时,游方特意去医务室转了转。
透过玻璃窗,看见何雨水正戴着口罩,小心翼翼地给一个老农工打针。
她动作很稳,打完针还细心地用棉球按了一会儿,轻声嘱咐着什么,那老农工连连点头。
游方在窗外看着,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丫头,到底是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
他没进去打扰,转身往畜牧区走去。
还没走近,就听见铡草机“咔嚓咔嚓”的响声。
羊圈旁边的草料棚里,梁拉娣正带着她家几个孩子在忙活。
大毛踩着铡草机,二毛往里续草,三毛把铡好的草料装进筐里。
梁拉娣自己则提着装满草料的筐,往羊圈里添料。
“游书记!”大毛眼尖,先看见了游方。
梁拉娣直起腰,抹了把额头的汗,笑着打招呼,“游书记,您来检查工作啊?”
“来看看咱们的羊过冬准备得怎么样。”游方走近看了看铡好的草料,长短均匀,干湿度也合适,“你们娘几个这是全家齐上阵啊。”
“可不嘛!”梁拉娣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今年草料足,得铡出来预备着,这大毛反正放寒假了,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出来干点活,咱们分场也有规矩,孩子帮忙有工分拿。”
游方看了看几个孩子,大毛已经是个半大小伙子了,干活有模有样。
二毛,三毛虽然年纪小,但也不偷懒。
“孩子们懂事。”游方夸了一句,又问,“秀儿呢?没来帮忙?”
梁拉娣笑道,“秀儿在家看着五毛呢。”
游方在五分场视察完,看时间还早,索性腿着去了隔壁的塞罕坝机械林场。
林场办公室里,于正来正和赵天山,冯程几个人围着火炉子开会,见游方进来,连忙让座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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