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中,那颗黑色珠子内部流淌的细微银光,如同冰冷的电流,瞬间击穿了林枫因成功鞣制兽皮而建立的短暂安宁。它不再是单纯的物件,它似乎在“呼吸”,在“变化”,带着一种非自然的、令人心悸的生命感。他猛地将珠子攥紧,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诡异的景象,但指尖传来的、仿佛有生命脉动般的微温触感,却让他更加心惊。那个“邻居”给予的,绝非善意,更像是一种他无法理解、无法掌控的“污染”。
他强压下将珠子扔掉的冲动,将其死死塞进皮囊最深处,用其他杂物盖住。眼不见,心却无法不烦。但生存的紧迫性压倒了一切精神上的不适。一张鞣制好的皮子,一次成功的狩猎,还远远不够。他需要更稳定、更大量的肉食来源,需要建立起一套能够持续运作的狩猎系统,以应对未来可能出现的任何变故,也包括……应对那个愈发莫测的“邻居”可能带来的冲击。
单个陷阱的成功率受制于运气、选址和猎物的警惕性。要想获得稳定产出,必须依靠数量和组织。他决定构建一个陷阱阵列——在多个经过精心挑选的地点,布置一系列不同类型、针对不同猎物的陷阱,形成一个覆盖特定区域的狩猎网络。这是从依赖偶然事件到构建稳定系统的思维转变。
他首先对营地周边半径约一公里的区域进行了更细致的勘察。不再是漫无目的的搜寻,而是像一名真正的猎手和侦察兵,仔细分析地形、植被、水源和动物活动痕迹。他在松软的泥地上辨认出各种清晰的或模糊的足迹,观察哪些路径被频繁踩踏,哪些灌木丛有被啃食的痕迹,哪些地方的树干留有磨角的印记,哪些水潭边布满细小的爪印。
基于这些信息,他绘制了一张简略的“狩猎地图”,在上面标记出潜在的兽径、饮水点、觅食区和可能的巢穴附近区域。然后,他根据这些标记点,规划了十个陷阱位置,确保它们分布合理,既能覆盖不同动物的活动范围,又不会过于集中而相互干扰。
接下来的几天,他化身为不知疲倦的陷阱布置者。每一天,他都会携带材料和工具,前往规划好的地点,设置两到三个陷阱。他不再局限于单一的套索陷阱,而是根据目标和环境,设计了多种类型:
在狭窄的兽径上,他设置的是经过再次优化的、带有坠木的致命套索,目标锁定为中型的獾、狸之类。
在开阔的草地或灌木边缘,他设置了利用树枝弹力的、更注重隐蔽性和灵敏度的普通套索,主要针对野兔等小型动物。
在观察到有较大型动物(如野猪)活动痕迹的区域,他花费巨大精力挖掘了深坑陷阱,坑底削尖了木桩,上方用细树枝和落叶巧妙伪装。
他甚至在一些关键的、能够俯瞰多个陷阱位置的高点,用细线、铃铛(用干燥的空心果壳和石子简单制作)设置了简易的警报装置,希望能借此提前知晓陷阱的触发情况,或者……发现那个“邻居”靠近的踪迹。
每一个陷阱,他都倾注了最大的心血。选址反复推敲,机关精心调试,伪装力求完美。他像一位布阵的将军,将一个个致命的“士兵”悄无声息地安插在丛林的各个角落,构建起一张无形的死亡之网。
劳动是繁重的,身体是疲惫的,但看着地图上一个个被标记为“已完成”的地点,一种系统化运作带来的秩序感和掌控感,开始在他心中滋生。他不再仅仅是一个被环境推着走的求生者,他开始尝试去理解、去利用,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去“管理”这片土地上的资源。
当第十个,也是最后一个陷阱(一个设置在溪流支流浅滩,针对前来饮水的小型动物的压发式石板陷阱)布置完毕时,林枫站在一处高地上,俯瞰着他所规划的这片区域。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点,丛林看起来依旧原始而宁静。但他知道,在这片宁静之下,十处精心设计的死亡陷阱正悄然潜伏,等待着一无所知的猎物。
一种混合着成就感和某种冷酷决然的情绪在他胸中涌动。这张陷阱阵列,是他智慧、毅力和对生存渴望的结晶。它将为他带来更稳定的食物,也将是他应对未知威胁的底气之一。
他回到木屋,开始耐心等待。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定期巡查、维护陷阱,以及收获成果。系统已经建立,接下来就是运转和产出。
第一天巡查,两个小型套索陷阱被触发,但都落空了,可能是猎物太过警惕或体型太小。
第二天,一个套索陷阱成功捕获了一只肥硕的野兔。看着那在套索中停止了挣扎的灰色身体,林枫心中充满了系统首次成功运作的喜悦。他仔细检查了猎物周围,没有贝壳手环,没有黑色珠子,没有额外的脚印。一切正常。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
第三天,当他巡查到那个设置在野猪活动区域的深坑陷阱时,远远地,他就看到了异常——坑口上方的伪装完全塌陷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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