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突然出现在血泊中的黑色珠子,像一颗冰冷的眼珠,无声地凝视着林枫,将他刚刚因饱餐和收获而回暖的心境再次推入寒潭。他捏着那颗光滑、冰凉、材质不明的珠子,指尖传来一种异样的触感,仿佛它不是死物,而是在沉寂中蛰伏着什么。对方的行为模式越来越难以捉摸,从远距离观察标记,到近距离放置物品,现在甚至将这种东西直接置于他劳作的核心现场。这种步步紧逼的“存在感”,比任何直接的威胁更让人毛骨悚然。
他将珠子紧紧攥在手心,那冰凉的触感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他不能一直被这种无形的压力牵着鼻子走。生存必须继续,资源的深度利用是巩固生存基础的必经之路。手中这张初步剥离、还带着血肉和油脂的獾皮,就是他当下需要专注处理的对象。处理好它,意味着未来能有更保暖的衣物,更舒适的铺盖,这是实实在在能提升生存质量的进步。
他首先需要刮净皮板上的残留脂肪和碎肉。这是一项细致且需要耐心的工作。他找了一块边缘相对光滑的扁平石板作为工作台,将兽皮摊在上面,皮板朝上。然后,他选取了一把边缘薄而锐利的石片作为刮刀。
他坐在石台前,深吸一口气,开始工作。用石片刮刀抵住皮板,施加均匀的压力,顺着毛根的方向,一点点地将那些白色或淡黄色的脂肪层刮下来。动作必须小心,既要刮得干净,又不能用力过猛割破珍贵的皮层。空气中弥漫开浓重的油脂和血腥气味,但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属于猎人的原始气息。
刮下的脂肪他没有扔掉,而是收集到一片干净的大树叶上。这些动物油脂是宝贵的资源,可以用于滋润皮肤、保养工具,甚至在未来条件允许时,尝试制作原始的肥皂或混合草木灰制作简易油膏。
初步刮净后,接下来是鞣制,也就是将生皮转化为柔软、不易**的熟皮的关键过程。他采用的是最原始、也最需要时间的“油脂鞣制法”。他将收集起来的獾子脂肪放在一个陶罐里,置于尚有余烬的火堆旁缓慢加热,使其融化成为液态的油脂。
然后,他用手蘸取温热的油脂,均匀地、反复地涂抹在兽皮的皮板(无毛的一面)上,确保每一个角落都浸润到。油脂需要渗透到皮革的纤维结构中,取代水分,使其变得柔软并防止干裂**。这个过程需要重复多次,每次涂抹后,都需要将皮子卷起来放置一段时间,让油脂充分吸收。
在等待油脂渗透的间隙,他也没有闲着。他需要制作一个“皮铲”,用来在鞣制后期进一步软化皮革。他找了一根粗细适中、一端带有天然弧度的硬木棍,将带弧度的一端用石斧仔细修整得更加圆滑,避免划伤皮面。
当他认为油脂浸润得差不多时,便将兽皮展开,皮板朝外,绷紧在一块相对平滑的大木板上,用木楔固定边缘。然后,他拿起自制的皮铲,开始用力地、一遍遍地刮擦、揉搓皮板。这个动作被称为“鞣制”,目的是通过物理方式破坏皮革纤维的刚性结构,使其变得更加柔软、富有弹性。
“嗤啦……嗤啦……”
皮铲与浸满油脂的皮板摩擦,发出独特而富有节奏的声音。这是一项极其耗费体力的工作,手臂、肩膀和腰背的肌肉很快就开始酸痛。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滴落在正在变得柔软的兽皮上。但他咬牙坚持着,因为他能看到,随着他一遍遍的鞣制,原本僵硬、板结的皮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松弛、柔韧起来。
希望,在这种枯燥却可见的劳动中,再次悄然滋生。这张皮子,正在他的手中,从一个血腥的战利品,逐渐蜕变为一件有用的物资。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感觉手臂几乎抬不起来时,兽皮的鞣制工作终于告一段落。他松开木楔,将皮子从木板上取下。原本僵硬厚重的生皮,现在已经变得相对柔软、轻薄,可以随意弯曲折叠,虽然还远不及现代工艺的皮革,但已经具备了很好的使用价值。
他满意地将鞣制好的兽皮挂在通风处进行最后的晾干和定型。看着那张在微风中轻轻晃动的、泛着油脂光泽的棕色皮子,一股强烈的成就感涌上心头。他又掌握了一项关键的生存技能,向着更稳定、更舒适的生活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疲惫但满足的他,开始收拾狼藉的现场,清洗石刀和石板,将剩余的脂肪收集好。然而,就在他准备将那颗一直攥在手里、几乎被他体温焐热的黑色珠子也一并收起来时,他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他下意识地摊开手掌。
掌心里,那颗原本漆黑如墨、光滑无比的珠子,不知何时,竟然起了变化!
珠子表面,那沉静的黑色似乎变淡了一些,隐隐透出一种极其深邃的、如同夜空般的暗蓝色。更让他心惊的是,在珠子内部,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银色光点,在缓缓流动、明灭,如同微缩的星河被禁锢其中!
这珠子……是活物?还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装置?
林枫死死地盯着掌心那颗仿佛被“激活”了的珠子,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冲向了头顶。刚刚因成功鞣制兽皮而获得的所有满足感和踏实感,在这一刻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惊和骇然彻底击碎。
他意识到,那个暗处的“邻居”,留给他的,可能不仅仅是一个标记或信物。
它留下的,可能是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的、超出他认知范围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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