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把周震送来的那几块矿石摆在桌上时,所有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陈健像见到宝藏的考古学家,戴上他那副装饰性眼镜——今天镜片擦得格外亮,尽管依然没有度数——凑近仔细端详,嘴里念念有词:“赤铁矿,Fe?O?,含铁量理论上能达到百分之七十……看这晶体结构,纯度应该不错……”
王海拿起一块掂了掂:“沉。比普通石头重不少。”
林清音从医学角度观察:“这红色……像干涸的血迹。”
李瑶已经拿出素描本开始画矿石的形态和纹理,旁边标注着颜色、重量、大小的粗略数据。
赵明老教授接过一块,在手里转着看:“铁矿啊……有了铁,农耕工具就能升级,生产力能翻几番。但找矿、采矿、炼铁……每一步都是大工程。”
张海峰没碰矿石,只是远远看着,表情复杂:“他就这么给你们了?周震从不白给东西。”
“所以我们要弄清楚,”林枫指着那些矿石,“这些东西是真的善意提醒,还是诱饵。”
早饭时,会议在餐桌旁召开。雨季间隙的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照在矿石上,那些红褐色的石头泛着金属光泽,像在无声地诱惑。
“去东边山里找矿。”林枫说出决定,“但不是盲目找。我们分成两组:一组去找矿,一组留守并做好接应准备。”
“怎么分?”王海问。
“我和陈健、张海峰去找矿。”林枫说,“王海、李瑶、林医生和赵教授留守。如果天黑前我们没回来,你们不要来找,等天亮再说。”
陈健立刻反对:“张海峰伤还没好全,进山太危险。”
“我需要他。”林枫看向张海峰,“他熟悉周震的思路,可能猜到周震会在哪里设局。”
张海峰沉默片刻,点头:“我去。但我走不快,会拖慢速度。”
“那就慢点。”林枫说,“安全第一。”
准备很简单:水、干粮、武器、几块样品矿石用来比对。林枫还带上了那块有晶体结构的矿石——在阳光下更容易辨认类似材质。
出发前,王海把林枫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小心陷阱。周震喜欢玩这套。”
“我知道。”林枫检查了长矛的绑扎,“你们也小心。如果营地有异常,立刻发信号——三声短哨,间隔两秒。”
上午九点,三人出发。张海峰腿伤未愈,走得很慢,但坚持不要搀扶。林枫走前面探路,陈健断后,把张海峰护在中间。
东边的山他们之前探索过,但没深入。山势较缓,植被茂密,溪流从山上流下,形成几条小瀑布。按照地质常识,铁矿往往在溪流上游或山体断层处。
林枫的方法很原始:沿着溪流走,观察河床里的石头。陈健则试图用“科学方法”——他捡了根长木棍,边走边敲击岸边的岩层,听声音判断密度。
“理论上,”他敲着一块灰色岩石,“含矿的岩层密度更大,声音会更沉闷。但实际区别可能很细微,需要训练过的耳朵……”
“你训练过吗?”张海峰问。
“没有。”陈健老实承认,“但原理是对的。”
走了大约两小时,他们进入一片陌生的区域。这里的树木更高大,藤蔓更密集,阳光只能从枝叶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溪流在这里变窄,水流湍急,撞击在岩石上发出哗哗声响。
林枫停下脚步,蹲下身检查河床。水底的石头大多是灰色的花岗岩或白色的石英,偶尔有黑色的玄武岩。但没有红色的。
“继续往上。”他站起身。
又走了半小时,张海峰突然说:“等等。”
他指向前方一棵大树。树干上,离地约一米五的高度,刻着一个符号:圆圈里一个点,外面加方框——周震的标志。
符号下方,用炭笔画了一个箭头,指向左前方。
“他指路了。”陈健推了推眼镜,“这是帮忙还是陷阱?”
林枫走近检查。符号刻痕很新,木屑还是淡黄色,没氧化变深。箭头画得潦草,但方向明确。
“去看看。”他说,“但要加倍小心。”
顺着箭头方向,他们离开溪流,进入更茂密的树林。地面坡度开始变陡,攀登变得困难。张海峰走得更慢了,额头冒出细汗。
“休息一下。”林枫在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停下。
三人靠树坐下,喝水,吃干粮。林子里很安静,只有风声和远处溪流声。
“你们听。”张海峰突然说。
林枫侧耳倾听。除了自然声响,还有一种……很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叮,叮,叮……有节奏的,间隔均匀。
“是敲击声。”陈健判断,“像用金属敲石头。”
声音从上方传来,大概百米左右的距离。
林枫示意安静,三人收起东西,小心地向上移动。声音越来越清晰,确实是金属敲击岩石的声音,而且不止一个点——有好几处,分散在山坡上。
穿过一片灌木丛后,他们看到了。
山坡上,有几个简易的矿坑。不深,大概一两米,显然是人工挖掘的。坑边堆着挖出的土石,其中有不少红褐色的石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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