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的间隙,阳光难得地露了脸。陈健决定利用这个机会,实施他谋划已久的“织布机计划”。
“理论上,”他把一堆木料和石块搬到工作台前,“编织是人类最早掌握的纺织技术之一。但徒手编织效率太低,我们需要机械辅助——哪怕是最简单的原始织布机。”
林枫看着那堆材料:几根粗细不一的木棍,几块形状各异的石头,还有陈健昨晚连夜画的设计图——用炭笔在树皮上画的,线条歪歪扭扭,但能看出大概结构。
“你打算用这些做什么?”王海拿起一根木棍,在手里掂了掂。
“直立式织布机。”陈健推了推眼镜,“两个立柱,一个横梁,几根活动的综杆。原理很简单:经线固定,纬线穿梭。有了它,咱们就能织出真正的布料,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编粗糙的草席。”
想法很好,但执行起来立刻就遇到了问题。
第一步是制作立柱。陈健选的木料是一种硬质木材,纹理细密,不容易变形。林枫用石斧砍削,第一斧下去就察觉不对劲——斧刃砍进木头不到半公分,就被卡住了。
“太硬了。”他拔出石斧,检查刃口。石质刃缘已经出现了细微的崩缺。
王海接过斧子,试了试。“这木头比咱们之前用的都硬。石斧对付它,就像用指甲刀剪铁丝。”
他们换了块石头,用更大的力气。木屑是飞溅出来了,但效率极低。林枫算了算,要砍出两根一米高的立柱,按照这个速度,得花上一整天。
“而且斧子磨损严重。”王海举起石斧对着光看,“刃口已经钝了,得重新打磨。”
陈健不甘心:“能不能用火烧法?在要切割的地方生火,烧焦了再砍?”
“可以试试。”林枫在木料上标出切割线,在周围堆上小树枝,点火。火苗舔舐着木头,黑烟升起,木料表面渐渐炭化。
等待时,张海峰慢慢走过来,看着这个过程。“你们没有……更好的工具吗?”
“更好的?”陈健转头,“比如?”
“金属工具。”张海峰说,“在我们失事的飞机上,有工具箱。里面有扳手、钳子、螺丝刀……虽然不太适合木工,但比石器好多了。”
“那些工具现在在哪?”林枫问。
张海峰沉默了一下:“在周震那里。他把所有从飞机残骸里找到的工具都收集起来了。他说那是‘文明的遗产’,要由他来‘保管’。”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心里一沉。
周震不仅有枪,还有现代工具。
而他们还在用石器。
火堆烧了半小时,木料表面烧出了一层炭壳。林枫用石斧砍向炭化部分,这次容易多了,但依然不够理想——炭层下面的硬木还是很难对付。
更糟的是,石斧在一次大力劈砍后,“咔”的一声,斧头从中间裂开了。
“完了。”林枫捡起碎成两半的石斧。这是他做得最好的一把,石质坚硬,绑扎牢固,用了这么久都没问题。但今天遇到的硬木超出了它的承受极限。
陈健盯着碎裂的石斧,脸色难看:“石器时代的生产力天花板……咱们碰到了。”
没有备用石斧,工作只能暂停。林枫和王海去溪边找合适的石材,准备重新制作。陈健则蹲在地上,研究那堆碎石头,喃喃自语:“如果能冶炼金属……如果能有一把铁斧……”
下午,新的石斧勉强做好了,但质量不如之前那把。林枫小心地继续加工立柱,每次劈砍都控制力度,避免工具再次损坏。
立柱砍出来后,下一步是开榫眼——要在立柱上凿出方孔,安装横梁。这是更精细的活,需要石凿。
林枫选了一把新磨的石凿,对准画好的线,用石锤轻轻敲击。第一下,木屑飞溅。第二下,石凿滑偏了,在木料上留下一道难看的划痕。第三下,石凿的刃口崩掉一小块。
“不行。”林枫放下工具,“太硬了,石凿啃不动。”
他们试了各种方法:先用火烧要凿的部位,再用石凿;用更小的石凿一点一点抠;甚至尝试用燧石片切割……效果都不理想。
最终,两根立柱上的榫眼倒是凿出来了,但歪歪扭扭,尺寸也不精确。横梁的榫头插进去时,松松垮垮,得用树胶填缝才能固定。
“这精度,”陈健检查着连接处,摇头,“织布机需要活动部件精确配合,误差大了就卡住。咱们这手艺……够呛。”
织布机的综杆需要更精细的加工——细木棍,表面光滑,还得开出细槽。林枫尝试用小石片刮削,但石片太厚,控制不精细。换了燧石片,锋利但易碎,做了一根就碎了三片。
王海看着满地的碎石片和半成品,叹了口气:“我以前在船上,木工用刨子、凿子、锯子,都是钢的。做这种小东西,半小时就能搞定。咱们这……折腾一天了,就搞出两根歪柱子。”
太阳西斜,工作进展缓慢。织布机只搭起了框架,精细部件一个都没完成。大家累得满头大汗,但成果寥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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