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日庆典过后,赵明教授盯着农田的眼神,逐渐从慈祥老农变成了野心勃勃的地产开发商。
“东边那片坡地,日照充足,土层深厚,灌木清理一下就是上好的旱田。”早餐时,他一边嚼着烤薯,一边用木棍在沙地上画示意图,“南边洼地可以改造成水田,引溪水灌溉,适合试种我们发现的那种喜湿谷物。”
“教授,咱们现在的田已经够吃还有余粮了。”王海看着沙地上那不断扩张的“版图”,感觉手里的烤薯都不香了——那意味着更多的开荒工作量。
“农业不能只看眼前!”赵明教授眼睛发光,“要有战略储备!要轮作休耕保持地力!要多样化种植降低风险!还要为人口增长预留空间——”
“人口增长?”陈健差点被果饮呛到,“咱们这儿最近没人怀孕吧?还是你打算搞无性繁殖?”
林清音轻咳一声:“教授的意思是未雨绸缪。”
“我的意思是,”赵明教授用木棍重重一点沙地,“如果我们真的永远回不去,或者几年内回不去,那么农田就是我们的命脉。现在的规模,撑死够十个人吃。万一……我是说万一,发现其他幸存者呢?万一我们有孩子呢?”
这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一直活在“求生”和“等待救援”的双重心态里,很少真正去规划“万一要在这里过一辈子”的场景。
林枫放下陶碗:“教授说得对。农田扩张,明天开始。”
第二天,开荒大队浩浩荡荡出发——其实也就六个人,但工具齐全,气势汹汹。
目标区域是营地东侧的一片缓坡,距离现有农田约两百步,之前因为灌木茂密一直没开发。赵明教授说这里的土壤样本他早就偷偷挖过,肥力指数“相当乐观”。
“乐观到什么程度?”陈健挥着新改良的石锄——加了木杠杆省力装置,一锄下去能掀开大块草皮。
“乐观到不像天然土壤。”赵明教授蹲在地上,捏起一把黑褐色的土,在指间搓了搓,“腐殖质含量高得离谱,而且几乎没有石块。像是……”
“像是什么?”林枫也抓起一把土。手感确实松软肥沃,还带着湿润感。
“像是被人改良过。”教授压低声音,“或者……施过肥。长期施肥。”
众人面面相觑。荒岛,无人区,改良土壤?
“也许是某种动物栖息地?”林清音猜测,“比如大量鸟类粪便堆积?”
“鸟类粪便不会这么均匀,而且会有羽毛、骨头等杂物。”赵明教授摇头,“这土太‘干净’了,像是被筛选、翻耕、养护过的。”
王海已经挥锄挖开了更大一片,忽然“咦”了一声:“下面有东西。”
不是石头,也不是树根。而是一层排列整齐的……鹅卵石?大小均匀,颜色深浅不一,铺成了一个直径约两米的圆形区域,就在土壤下层约半尺深的位置。
“排水层?”陈健蹲下研究,“古人农田技术里有石层排水法,防止积水烂根。但这工艺也太规整了。”
林枫感到后颈汗毛竖起。他想起了日历上的神秘符号,想起木板背面的警告,想起那种掺了矿物的炭笔粉末。
“挖开看看。”他说。
六个人围着那个石圈,小心翼翼地往下挖。石头层大约一掌厚,下面又是肥沃的土壤。但继续往下挖了两尺后,锄头碰到了坚硬的东西。
不是石头的那种硬,而是……陶器?
清理掉泥土,一个陶罐的轮廓逐渐显现。不是他们烧制的那种粗糙陶器,这个罐子器形规整,表面有简单的刻划纹饰,颜色是均匀的灰黑色。封口用某种树脂材料密封,历经多年仍基本完好。
“考古现场即视感。”李瑶举着她的笔记本,想画又不敢靠近,“这罐子看着比我们的手艺好多了。”
“何止好多了。”陈健声音发干,“这是轮制陶,看到了吗?器壁厚薄均匀,有慢轮修整的痕迹。我们还在手捏泥条盘筑呢,人家已经用上技术了。”
林枫示意大家退后,自己用石刀小心地撬开封口树脂。罐子里面没有宝藏,没有骨骸,只有满满一罐……种子。
各种各样的种子。大小、形状、颜色各异,有些他能认出类似薯类或谷物的,更多的是完全陌生的品种。种子保存得极好,干燥饱满,仿佛昨天才放进去。
罐子底部还有一片树皮,上面刻着符号。不是文字,更像是简易的图示:一个圆圈(太阳?),下面三个波浪线(水?),旁边有个类似植株发芽的图案。
“这是……种子库?”赵明教授声音颤抖了,不是害怕,是激动,“有人在这里储存了作物种子!看这个图案,可能是灌溉农业的标记!”
“谁储存的?什么时候?”王海问出了关键问题。
陈健检查陶罐的工艺:“轮制陶技术在新石器时代中晚期出现。如果这是本土制作,那意味着这座岛上曾经存在过一个掌握农业技术的群体,而且技术水平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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