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岛之王：从零开始建造我的文明 第153章 烧凿

巨树倒下的轰鸣早已平息，林间重归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冠的沙沙声。林枫坐在横卧的树干旁，望着手中那柄伤痕累累的石斧，眉头紧锁。斧刃的崩口像锯齿，斧柄的松动感也愈发明显。用它来挖空这直径近一米的坚硬巨木？恐怕船未成，斧先碎。

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斑驳地洒在粗糙的树皮和新鲜的断面上。那些因撕裂产生的细微裂纹，在光线下更加清晰。焦虑如同藤蔓，悄然缠绕上来。他几乎能想象出，用这钝斧一下下砍凿这庞然大物数月之久，最终却因工具彻底报废或木材意外裂开而前功尽弃的场景。

不行，必须改变方法。他闭目凝神，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在记忆的知识碎片中搜寻。石器时代的人们，如何加工巨大的木材？仅仅依靠敲打和磨制吗？一个模糊的概念逐渐浮现——火。人类最早征服自然的力量之一，不仅能取暖、驱兽、烹饪，也能用于改造材料。他记得似乎在哪里读到过，古代的工匠会用火来辅助处理硬木，甚至开采石料。

一个计划在他脑中成形：用火灼烧需要移除的木材部分，使其炭化变脆，然后再用工具清理。这样不仅能节省大量体力，对工具的损耗也会大大降低。关键在于控制——火必须只烧该烧的地方，绝不能失控蔓延，毁了整根宝贵的树干。

说干就干。他首先需要确保有持续、可控的火源。返回营地取火种太远，他决定就地生火。好在附近就有干枯的树枝和落叶。他清理出一块远离树干的安全区域，用随身携带的火折子（这是他后来用干燥菌类和绒草精心制作的备份火种）小心引燃一堆篝火。火焰升腾起来，带来了熟悉的安全感。

接下来是确定“船舱”的位置和大小。他用炭笔在树干朝上一侧的中段，画出一个长约两米五、宽约六十公分的椭圆形轮廓。这将是未来独木舟的乘员舱。他要挖空的，就是这个轮廓内的木头。

真正的挑战开始了。他选取了几根手臂粗细、燃烧缓慢的硬木枝条，在篝火中点燃一端，制成移动的火把。然后，他蹲在画好的轮廓线边，将火把的火焰凑近木材表面。

火焰舔舐着深色的硬木，起初只是熏黑，但随着他保持火焰在一个点上持续灼烧，木材表面开始发红、冒烟，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并逐渐变成焦黑色。一股木头燃烧特有的焦糊味弥漫开来。林枫全神贯注，眼睛紧紧盯着灼烧点，小心地移动火把，确保火焰只在自己画定的轮廓线内缓慢推进，绝不越界。这是一项需要极大耐心和专注的工作，手必须稳，心必须静。

灼烧了大约一尺见方、半指深的面积后，他移开火把。被灼烧的区域已经完全炭化，呈现出酥松的黑色。他等待了片刻，让炭化部分稍作冷却，然后拿起那柄磨损的石斧，用斧背而非斧刃，轻轻敲击炭化的区域。

“噗嗤”一声，黑色的炭块应声碎裂、剥落，露出下面未被烧到的、相对完好的木质层。效果立竿见影！如果用斧刃直接砍凿这坚硬的木头，恐怕十几下也未必能有这效果。林枫精神一振，疲惫感一扫而空。他仔细清理掉碎炭，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凹陷。

找到了正确的方法！他立刻投入工作，循环着“灼烧-冷却-清理”的步骤。进展虽然依然缓慢，却远比单纯劈砍要有效率得多，也更省力。浓烟时常呛得他咳嗽流泪，他不得不经常换到上风口。脸庞被火光和热气烤得发烫，汗水混着烟灰，在他脸上画出道道痕迹。

他很快发现了更多窍门：顺着木材纹理方向灼烧和清理，效果更好；灼烧的深度要适度，太浅清理不掉，太深则会伤及下层不该移除的木材；清理炭块时，他后来改用一块边缘锋利的扁石片进行刮削，比用石斧背更顺手，也能更好地控制形状。

日子在烟火与敲击声中一天天过去。树干上的椭圆形凹陷逐渐扩大、加深。林枫适应了这种新的工作节奏。每天清晨赶来，引燃篝火，制作火把，然后便是漫长而专注的灼烧与清理。他的动作越来越熟练，对火候的掌控也愈发精准。那片焦黑的凹陷，正一点点向着船体的形态演变。

然而，就在工程进行到约三分之一深度时，新的问题出现了。随着凹陷变深，内部的通风变差，灼烧产生的烟雾难以排出，常常积聚在坑内，严重影响他的操作和视线。而且，深坑内部的木材，用火把从上方垂直灼烧效率很低，火焰难以触及侧面和底部角落。

林枫尝试用更长的枝条制作火把，探入深处，但操作不便，效果也不理想。他需要一种能引导火焰和热量更集中、更深入的工具。他盯着篝火，目光落在了燃烧正旺的炭火上。一个念头闪过：能不能把炽热的炭火直接放到需要灼烧的位置？

他用石片和树枝制作了一个简易的“铲子”，从篝火边缘扒出一些通红的、没有明火的木炭，小心地将其运送到凹陷深处需要处理的角落。木炭持续散发着高温，静静地将接触到的木材炭化。这方法果然有效，尤其对于处理垂直的侧壁和狭窄的底部区域。

正当他为这个改进感到高兴，专注地将又一铲炭火运送到凹陷最深处一个难以触及的角落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个角落的木材似乎质地有些不同，在炭火的高温作用下，炭化的速度异常快，并且，在剥落了一层较厚的炭块后，借着上方透下的光线，林枫似乎看到下面露出的木质颜色，与周围有些微妙的差异，纹理也显得更为纠结、不规则。

他心中一动，用石片小心刮去残留的浮炭，凑近仔细观察。那似乎不是一个普通的木节或纹理变化。在纠结的木质中央，隐隐约约，有一个颜色更深、形状不太自然的细小嵌塞物，只露出芝麻大小的一点，与周围的木材浑然一体，却又似乎格格不入。

是什么？是这棵树生长过程中包裹进去的碎石？还是某种坚硬的树脂结晶？抑或是……别的什么东西？林枫用手指摸了摸，触感异常坚硬。在这个深度，在这个他亲手烧凿出来的空间里，这个意外发现的小点，显得格外突兀，也勾起了他无尽的好奇与疑虑。

他暂时停下了运送炭火的动作，盯着那个小点。要继续深挖这里吗？会不会破坏木材的整体强度？这个嵌在树干核心的异物，到底是从何而来？它会不会影响着这棵巨树，乃至这片森林的某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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