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罗盘的异动,如同黑夜中的微弱萤火,为这片死寂的混沌荒漠带来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叶辰与林婉婉略作休整,将状态调整到目前能达到的最佳,便循着罗盘的指引,朝着荒漠深处小心翼翼前行。
混沌荒漠,并非真正的沙漠,而是一片混沌之气稀薄到近乎枯竭、法则沉寂、连混沌风暴都罕见的“贫瘠”区域。在这里飞行,消耗的仙元是外界的数倍,且极难得到补充。若非两人都有天尊根基,又刚刚恢复了些许元气,恐怕寸步难行。
随着深入,周围的混沌之气并未变得浓郁,反而愈发稀薄,甚至出现了一片片绝对的“虚空”地带,连混沌尘埃都无。死寂,是这里唯一的主题。
“此地,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抽干’了混沌本源。”林婉婉感应着四周,神色凝重。
叶辰点头,他也有同感。同时,手中的起源罗盘,指针颤动得愈发剧烈,指向也越来越明确。
如此飞行了不知多久,以他们的速度,恐怕已跨越了数个星域的距离。就在两人都感到仙元有些不济时,前方的景象,陡然一变!
一片巨大的、扭曲的、仿佛被无形力场笼罩的混沌乱流屏障,横亘在前方。这屏障与寻常混沌乱流不同,色泽暗沉,流动缓慢,散发着一股隔绝、封印、死寂的意蕴,仿佛一道亘古存在的叹息之墙。
“罗盘指向里面。”叶辰停下,望着那令人心悸的屏障。他能感觉到,屏障之后,隐藏着什么东西。那抽干周围混沌本源的源头,或许就在其中。
“这屏障……很强,而且似乎有封印禁制。强行突破,恐有变故。”林婉婉谨慎道。
叶辰尝试将一丝神识探入,神识触及屏障,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吞噬消融,更有一股冰冷的、充满敌意的意念反噬而来,让他神魂微痛。
“不是天然形成,是人为布置的封印大阵,而且……极其古老强大。”叶辰面色微沉。以他如今的实力,想要强行破开此阵,几乎不可能。
然而,就在他思索对策之时,手中的起源罗盘,突然自主飞起,悬于屏障之前。罗盘中心,那枚混沌色的指针脱离罗盘,化作一道流光,射入屏障之中。
嗡——!
屏障表面,荡开一圈涟漪。紧接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不规则的、边缘流转着混沌符文的光门,缓缓浮现。光门之内,幽暗深邃,看不真切。
“罗盘是钥匙……”叶辰与林婉婉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惊异。这罗盘,不仅是混沌祖地的指引,似乎还是打开某些隐秘之地的钥匙。
“进去看看,小心。”叶辰当先一步,踏入光门。林婉婉紧随其后。
穿过光门的刹那,仿佛跨越了时空。眼前景象豁然开朗,却又让两人心神剧震。
屏障之后,并非想象中的绝地或宝藏,而是一座……城。
一座漂浮在虚无之中、巨大到无边无际、却又残破不堪、死气沉沉的古老巨城!
城市的建筑风格前所未见,非金非石,而是一种闪烁着暗淡金属光泽的奇异材质,高耸入云,风格冷峻而精密,充满了某种超越时代的科技感与神秘道韵的结合。但此刻,这些建筑大多坍塌、断裂,表面布满焦痕与巨大的爪印、剑痕,仿佛经历了一场灭世之战。街道宽阔,却空空荡荡,积满了厚厚的、不知沉积了多少万年的尘埃。没有灯火,没有声音,只有永恒的寂静与死亡。
整座城市,散发着一股浓郁的、令人窒息的纪元终末的悲凉气息。空气中弥漫着稀薄的、却极其精纯的混沌灵气,以及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迥异于寂灭的生命波动?
“这是一座……上个纪元,或者说更早纪元的……遗迹城市?”林婉婉喃喃道,她被眼前这超越想象的景象震撼了。
叶辰目光扫过那些奇异的建筑与战斗痕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座城市,无论是建筑材质、风格,还是残留的法则道韵,都与他所知的诸天万界截然不同!这绝非他所在的这个纪元的造物!
起源罗盘将他们引到了这里,难道此地与盘古道祖,与混沌祖地有关?
“有东西过来了。”叶辰眼神一凝,望向城市深处的一条街道。
只见尘埃飞扬,数个身影,正以一种僵硬而缓慢的步伐,朝着他们走来。
那不是活物。
它们的身躯,同样由那种暗淡的金属材质构成,形态近似人形,但更加高大,线条冷硬。有的身躯残破,露出内部精密的、早已停止运转的符文结构;有的则相对完整,但眼眸处是一片空洞的黑暗。它们手中,持着造型奇特的、仿佛能量凝聚的武器残骸。
“傀儡?还是……某种造物?”林婉婉戒备。
这些金属人影在距离他们百丈处停下,空洞的“目光”扫过叶辰二人,最终,定格在叶辰手中的起源罗盘上。一阵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仿佛生锈齿轮摩擦的意念波动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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