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第一逆徒 第184章 漂流万载，混沌遗泽

混沌，无始无终，无垠无界。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空间在这里扭曲折叠。狂暴的混沌气流永无止息地翻涌，撕裂星辰，磨灭法则，埋葬一切闯入者的痕迹。

距离那场震动混沌海的道祖血战，已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千年，也许是万载，也许更久。那场惨烈大战的余波早已平息，只留下那片永恒的虚无空洞，以及被无数混沌生灵视为绝对禁地的残破星域。

在远离战场的、一片极其偏僻、混沌之气相对稀薄平缓的“混沌荒漠”边缘，一块不起眼的、被混沌气流包裹着的、约莫百丈大小的“陨石”，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在混沌中随波逐流。

陨石表面坑坑洼洼，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混沌尘埃，仿佛早已死去亿万年。然而，若有道祖级的存在以神识仔细探查，或许能发现，在这块“陨石”的最核心，存在着一个极其微弱的、仿佛风中残烛般的生命波动，以及一丝被牢牢锁住的、几乎不可察觉的混沌道韵。

陨石核心，是一个天然形成的、被某种力量强行稳固下来的微小空洞。空洞内，两道人影紧紧依偎。

叶辰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到几乎无法感知。他身躯残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仿佛一碰即碎的瓷器。丹田处，那枚曾经光芒万丈的混沌道种，此刻黯淡无光，表面布满了可怕的裂痕，中心甚至有一个恐怖的孔洞，丝丝缕缕的混沌之气从中缓慢逸散，又被他残存的、本能运转的《混沌开天经》一丝丝地重新吸纳、炼化，修补着道种。这个过程缓慢到令人绝望，仿佛随时会彻底停止。

林婉婉的情况稍好，但也只是相对而言。她脸色苍白，气息不稳，太阴本源消耗殆尽，道基受损。此刻，她正盘膝而坐，双手抵在叶辰后背，将自身微弱的仙元，混合着从外界汲取的、经过她太阴之力初步净化的稀薄混沌之气，小心翼翼地渡入叶辰体内，维持着他那一丝不灭的真灵，并辅助他那缓慢到极致的道种修复。她的嘴角，挂着一缕早已干涸的血迹，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疲惫与深深的担忧。

他们已经这样漂流、沉睡、疗伤了不知多少岁月。当日，林婉婉抱着昏迷的叶辰，凭借起源罗盘最后一丝指引，强行催动太阴遁法，逃离爆炸核心，最终力竭坠入这片混沌荒漠的边缘。幸得陨石庇护，又因地处偏僻，混沌之气平缓，才侥幸未被狂暴的混沌乱流撕碎，也未遭遇恐怖的混沌生灵。

“辰儿……坚持住……一定要醒过来……”林婉婉低声呢喃，这是她每日疗伤之余，唯一的慰藉与支撑。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诸天万界如今是何光景，更不知道寂灭道祖是生是死。她只知道，必须活下去，必须让叶辰醒过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枯燥、绝望、却必须坚持。

这一日，如同过去无数个日夜一样，林婉婉正在为叶辰渡入仙元。突然，她感觉到叶辰体内那沉寂了不知多久的混沌道种，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虽然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但对她而言，却不啻于晴天霹雳！

“辰儿？！”林婉婉惊喜交加，连忙凝神感应。

没错！叶辰道种的修复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丝丝！而且，其内部那几乎熄灭的生机，也仿佛注入了一丝活力。

是积累足够了？还是……

林婉婉的目光，落在了叶辰眉心。那里，那枚融入他体内的混沌道晶，似乎也随着道种的跳动，散发出一丝极其微弱、却温润柔和的光芒。光芒之中，似乎有无数细微的、蕴含着开天辟地奥义的符文在流转，缓缓融入叶辰残破的道体与神魂。

是混沌道晶！盘古道祖留下的传承至宝，在漫长的沉睡与叶辰自身生机的刺激下，终于开始发挥更深层次的作用！它不仅护住了叶辰的真灵，更在以其蕴含的混沌本源与大道感悟，潜移默化地修复、滋养、甚至重塑叶辰的混沌道体与道种！

“太好了……太好了……”林婉婉喜极而泣，泪水模糊了双眼。这是万载死寂中，看到的第一缕曙光！

在混沌道晶的滋养下，叶辰的恢复速度开始肉眼可见地加快。道种的裂痕在缓慢愈合，虽然核心的孔洞依旧狰狞，但逸散的混沌之气越来越少，吸纳炼化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残破的身躯，也在混沌之气的冲刷与道晶的滋养下，缓慢地修复、强化，甚至隐隐透出一种更加古老、更加纯粹的混沌韵味。

时间继续流逝。

又不知过了多久，叶辰的气息终于稳固下来，虽然依旧虚弱，但不再是随时会熄灭的烛火。他的手指，偶尔会无意识地颤动一下。

林婉婉自身的伤势，在长久汲取混沌之气（虽稀薄，但胜在持续）疗养下，也恢复了大半，修为甚至因祸得福，隐隐触摸到了天尊中期的门槛。但她更多的心力，都放在了叶辰身上。

这一日，当林婉婉结束一轮疗伤，准备调息时，突然，一股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神念波动，传入她的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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