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禾突如其来的调侃让行商远笑出了声,他家的二小子行秋,与这位大人确实有那么几分情谊。
时常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研究些在他看来不着调的古文小说和侠义传奇。
实际上,纪禾跟璃月出场的每个角色都有些交情,毕竟这都是璃月没走上正道的人才,都是经过米忽悠认证的。
“他呀~”
行商远笑着摇头,语气里带着对儿子的亲昵,他的家宅倒是和睦,在这个层次显得很是罕见。
让子嗣来这种地方对于他们这种层次来说也只是继承者培养的一环,能有效防止继承者被美色所惑。
“上回被红鸢姑娘灌了几杯酒,逼着唱了段《侠客行》,那调子跑的……啧啧,据说在云来海上传出三里地去,被码头那帮粗豪船夫足足笑话了三天。”
云袖姑娘闻言,立刻巧笑嫣然地插话,眼波流转间自带一股风流韵味:
“二公子面皮薄得很,纯情的模样真是可爱,模样又生得俊俏,害羞起来从脸颊红到脖颈根,让人忍不住想逗他,奴家姐妹不过递杯酒,他都能从脸红到脖子根,哪像纪大人您……”
她故意拖长了音,眼波往他手里的酒杯瞟。
纪禾面上笑意不减,桌下的手却极其自然地拍了拍云袖丰腴而有弹性的大腿
旋即干脆地端起自己面前那杯酒,直接递到云袖嫣红的唇边,语气带着几分慵懒:
“既然如此,那便劳烦姑娘,代我饮了此杯。”
云袖亦是风月场中历练出的顶尖人物,当即顺势而为,就着纪禾的手,姿态优雅却又带着一丝挑逗地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几滴残酒顺着她光滑的下颌滑落,纪禾也十分自然地伸出拇指,用指腹替她轻轻拭去,动作流畅熟稔,仿佛这等亲昵之举已做过千百遍,毫无滞涩。
旁边一众商会首领和富豪们见状,仿佛瞬间接收到了某种明确的信号,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纷纷放浪形骸,原形毕露,与身边作陪的歌女舞姬调笑嬉闹,划拳行令,场面一时间变得喧嚣而靡乱。
楼船内的欢声笑语、丝竹管弦之声混合着酒肉香气,几乎要掀翻装饰华丽的屋顶,连那盏由百颗夜明珠组成的巨大琉璃吊灯,似乎都被这鼎沸的人声震得微微晃动。
远处的观景台边,削月筑阳真君面沉如水,周身气息愈发冷峻,眼看就要忍不住出声呵斥这不堪入目的场面。
理山叠水真君却再次轻轻拉住了他的袍袖,微微摇头,目光深邃地注视着在人群中周旋应酬、仿佛乐在其中的纪禾,低声道:
“稍安勿躁,且看他……究竟意欲何为,又将如何收场。”
直至夜半三更,远处璃月港传来的报更鼓声穿透海面薄雾,纪禾方才带着一身混杂的浓郁酒气与各式脂粉香气,显得意犹未尽却又恰到好处地起身告辞。
看两位监工还在遥望璃月港,纪禾只遥遥对着他们的方向随意一招手,便在一众商人的簇拥和云袖的依偎下,脚步略显虚浮地下了楼船。
一般而言,登上了珠钿坊这艘楼船的姑娘是很难轻易下船。
但在纪禾这里,规则总是例外的。
他若是想让这珠钿坊的坊主亲自下船,对方也只得赔着笑脸跟着下去,老老实实的被“救风尘”。
《权势》
行商远亲自将纪禾送至连接岸边的跳板,一路仍在不住地念叨,语气中混杂着几分对未能巴结上天使的惋惜:
“纪大人,您说那两位帝君特使…真是超凡脱俗,清贵得不似凡人,半点人间烟火也不沾。”
“我等本想略尽地主之谊,竟连一点机会都寻不着,实在是……”
他见纪禾醉眼朦胧,步履微晃,几乎半靠在云袖温香软玉的身上。
赶紧又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带着男人间心照不宣的暧昧笑意打趣道:
“倒是大人您,今日看来与云袖姑娘甚是投缘?莫非这回是真动了些凡心?”
“不然呢?”
纪禾打了个酒嗝,脸上泛着酒意带来的红晕,整个人似乎都软在旁边美人的身上,声音也带着含糊的醉意。
“我奋斗这么久了,就不能享受享受了吗?接着奏乐,接着舞。”
而身后削月筑阳真君望着那艘被无数灯火映照得如同燃烧般的奢华楼船,脸色铁青,语气冰冷:
“如此沉迷声色犬马,放纵**,恐生祸端。”
理山叠水真君缓缓收起那卷似乎将整晚光景都记录在案的玉简,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淡淡道:
“他心中自有万千沟壑,你莫非真以为他会沉醉于此等浅薄欢愉?今夜这场戏,他是唱给那些惶惶不可终日的商人看的”
只能说理山叠水真君不愧是戴眼镜的,心思就是比削月筑阳真君活络一些。
不过承平数百载,璃月这风气,确实奢靡了一些。
手里把玩着玉简,理山叠水真君眼睛后的目光又深深看了楼船一眼。
待这一叶轻舟彻底远离了珠钿坊那喧闹刺目的光晕,行驶在宁静而略显清冷的海面上时,纪禾脸上的笑意跟醉态也跟着楼船的消失而一起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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