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港的风波,其影响绝非仅限于一国一港。
这场由纪禾主导、岩神默许的剧烈变革,所产生的涟漪正以惊人的速度席卷整个提瓦特大陆,在七国高层中引发了难以平息的震动与猜疑。
即使抛开其深远的政治寓意不谈——当然,这根本不可能抛开。
单是镇海军那庞大而狰狞的钢铁舰队首次大规模公开亮相,就足以让各国身居高位的政治家们彻夜难眠,反复推演沙盘,紧急磋商对策。
即使大家都有神明庇佑,但你璃月大兴军备很难不让人怀疑你是否有愚人众之心。
更别说,有的国度对自己家神明并不是很有自信。
说的就是你,阿扎尔。
在纪禾眼里的须弥是一个知识的国度,而不是智慧的国度。
整个国度狂热的迷恋知识研究,吹嘘自己的智商与科研成果,并将其界定为——智慧。
这种认知,让纪禾觉得……有点想笑。
而现任大贤者阿扎尔,在纪禾看来,就是这种空有知识而无智慧的标准模板,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性讽刺人物。
甚至,就连阿扎尔所拥有的知识,在纪禾通过璃月秘密情报网络获取的教令院内部评估来看,也仅仅停留在二流水准,缺乏真正开创性的洞见。
至于其政治手腕和阴谋伎俩更是不入流。
纵观其一生所为,最终大概只能成为一个非常励志的笑话,颇有赵括之资。
当然,在他自己的视角里他自然是伟岸的,忍辱负重的、独力支撑将倾大厦的孤臣孽子。
甚至纪禾都能简单描述一下他的心理历程
“魔鳞病、死域、世界树,愚人众,须弥内忧外患,这真的只是我一人之过吗?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大厦将倾,不行非常之法,如何扭转乾坤。借助愚人众再造新神,控制伞兵抵御外敌,这难道也有错?“
“那你叫我如何去做,非要眼看着须弥亡了,你们才高兴吗?”
“历代大贤者都是如此做的,难道都是错的。难道须弥就独你一人是忠臣、良臣、贤臣!!!在其位、谋其政。”
“小草神能做到什么,到战场上给愚人众讲童话故事?”
“难道这样愚人众就会乖乖退兵,放弃干涉须弥内政了?须弥形势糜烂至今,我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我愧对历代贤者、愧对大慈树王、愧对须弥人民。”
“可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须弥一城两港是在我的肩上担着,天下苍生这几个字还轮不到你来说!一个雷神不要的愚人众,你都当个宝贝似的带回家,提瓦特神明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我是须弥的罪人?可笑。我可是须弥教令院经过三考六试,苦读书籍数十年,埋头苦干二十载,四部办差,闯荡出来的铁骨头、硬汉子,是整个国家智慧与权威的代表,是人民公正选出来的大贤者。”
“此乃是民心所向,要说谁是臣的恩师,大慈树王就是臣的恩师,要说谁是臣的靠山,大慈树王就是臣的靠山,要说我是谁的臣党,我也只能是大慈树王她一人的臣党。”
“造神计划必须成功,谁也阻挡不了须弥复兴的脚步!”
“大慈树王逝去,小吉祥草王软弱无力,我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为了须弥,为了教令院,我只能再造新神!”
这段话,如果在政治集会上、在面对民众质询时,以悲愤而坚定的语气说出来,或许不失为一篇极能煽动情绪的政治檄文。
可惜,纪禾的评价早已命中要害:阿扎尔只是一个不入流的政治家。
所以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词,大概率只能在他自己心里翻滚澎湃,至多在几个心腹面前零星流露。
若由纪禾来帮他整理发表,那效果大概会从雄壮檄文直接降格为小丑的滑稽贯口。
所以...
当璃月军队钢铁战舰累若繁星,坚船利炮威力惊人的消息随着几支从璃月归港的须弥香料商队,如同滴入静水的墨点,迅速在奥摩斯港扩散,并最终通过加速信道被呈递到智慧宫大贤者案头时。
阿扎尔正身处他那间堆满古籍、仪器与各种危险样本的实验室里。
他戴着特制的防护手套,用纤薄的银质镊子,极其小心地夹起一片从死域核心区采集回来已经彻底炭化扭曲的枝叶残骸。
透过多层琉璃打磨而成的高倍放大镜,屏息观察着那黑色脉络中若隐若现流淌着的亵渎能量。
须弥,已经与这种不知来源的禁忌力量纠缠了千百年。
每一任大贤者,无论其最终走向何种道路,最初的梦想,无一不是找到净化死域的方法,为自己的国度解除这永恒的诅咒。
那份盖着特殊火漆印章的密信,就那样被助理悄无声息地放在了他堆满待批阅典籍和实验报告的案头一角。
助理用经过训练的手法,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挑开火漆,将信纸展开,平铺在最上面。
阿扎尔的眉头先是因被打扰而不悦地皱起,目光从放大镜上移开,瞥了一眼信纸上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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