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三国乱世 第92章 朱符和士燮的应对

苍梧郡，广信城，刺史府邸。

交州刺史朱符与其麾下众将，以及虽名义上受其节制、实则自成体系的苍梧太守士燮，齐聚一堂。厅内气氛凝重，如同郁林郡上空密布的战云。

一名斥候校尉正颤声禀报着骇人军情：

“禀刺史、士太守！合浦确已易帜！徐康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由悍将典韦为先锋，逢山开路，其部众在山林中奔走如飞，我军哨探多被其清除；主力则由赵云统率，军容严整，步步为营，正沿官道向北推进！其水军统帅太史慈，率庞大船队溯郁林水而上，舰船遮天蔽日，其上弩炮森然，已控扼沿岸多处要津！郁林南部阿林数县，或望风而降，或稍作抵抗便被赵云、典韦攻破，失陷只在旦夕之间！”

朱符年约四旬，面容带着久居岭南的粗粝，但眼神中却缺乏其父朱儁的英武，更多的是优柔与惊惶。他猛地一拍案几，怒道：

“徐康？何处冒出的狂徒？安敢侵我州郡！他不过持一纸不知真伪的交趾太守任命，竟敢吞我合浦，犯我郁林！当真欺我交州无人吗？！”他环视麾下将领，“谁愿领兵，南下迎击，将那徐康擒来见我我！”

然而，回应他的是一片沉寂。徐康军跨海而来，数日定合浦，如今水陆并进，锋芒正盛，加之对方手握“朝廷印信”，在道义上已占先机，麾下将领皆面露难色，不愿硬撼其锋。

此时，一个沉稳平和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僵局。说话者正是苍梧太守士燮。士燮年近五旬，面容儒雅，三缕长须，目光深邃，身着交州本地特色的锦袍，气度雍容。他并未如朱符般气急败坏，而是缓缓捋须，分析道：

“朱刺史，暂息雷霆之怒。徐康此子，绝非寻常莽夫。观其用兵，先取合浦以为根基，再以水陆并进之势压向郁林，章法严谨，其志非小。更兼其麾下赵云、典韦、太史慈皆万人敌，水陆战具精良，士气如虹，不可力敌啊。”

朱符不满地看向士燮：“士太守此言，莫非是要我坐视郁林沦陷，将交州半壁江山拱手让人？”

士燮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非也。燮之意，乃‘以柔克刚，以缓制急’。徐康虽猛，然其亦有致命之处。”

“哦？愿闻其详。” 朱符身体前倾。

士燮成竹在胸，侃侃而谈：“其一，徐康远来，虽初战告捷，然兵力终究有限，补给线漫长，尤其依赖水路。

其二，郁林郡山高林密，俚僚杂处，岂是易与之地？赵云、典韦虽勇，深入我交州腹地，必然处处受制，进展越快，破绽越多。其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他顿了顿，看向北方，“洛阳剧变的消息想必朱刺史也已听闻，陛下驾崩，大将军与十常侍火并！届时，朝廷任命不过是一纸空文，实力方为王道。徐康此时急于攻城略地，看似得利，实则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

朱符闻言，神色稍缓：“那依士太守之见，该当如何？”

士燮沉声道：“我军当下之策，可分三步：

第一，固守要点，挫其锐气。立即增兵郁林郡治布山及北部中溜、桂林等坚城，深沟高垒，囤积粮草，凭坚城消耗赵云、典韦兵力。同时，遣熟悉地形的俚僚首领，率本部人马不断袭扰其粮道，疲惫其军。

第二，利用地利，断其臂膀。请朱刺史下令，征集郡中熟悉水情之死士，或贿以重金，令沿江俚僚出手，于郁林水险要处，如雍鸡关附近，设置暗桩、沉船，甚至以火攻骚扰，迟滞、削弱太史慈的水军，使其难以全力支援陆路。

第三，联络四方，以待时变。一方面，可遣使密往南海郡，晓以利害，言明徐康若得郁林，下一步必图南海，请南海太守出兵相助，至少保境安民，勿使徐康东进。另一方面，” 士燮压低了声音，“可秘密联络荆州刺史王叡，或甚至益州牧，陈说徐康此乃割据自立之举，若能得外援，届时内外夹击，徐康必败！”

朱符听罢，沉吟良久。士燮之策，避敌锋芒，利用交州复杂的地理人文环境与时间，确实是老成谋国之言。他虽不甘心丢失郁林南部，但也知眼下硬拼胜算不高。

“便依士太守之计！”朱符最终下定决心，“即刻传令郁林郡丞，死守布山！征发苍梧、郁林俚僚，袭扰徐康军后路！至于水路……便劳烦士太守多费心了，你士家在苍梧、郁林俚僚中素有威望。”

士燮拱手：“燮，义不容辞。” 他心中自有盘算，此举既能抵御外敌，保全士家在交州的根本利益，又能借此机会进一步整合郁林乃至交州各地的俚僚势力，强化士家对交州的实际控制力。无论将来是朱符继续当刺史，还是徐康或其他势力入主，他士家都要稳坐钓鱼台。

就在朱符与士燮定下方略的同时，郁林郡的战场上，风云激荡。

典韦的山岳营果然如鱼得水。他们穿着轻便的皮甲，手持短刃、弓弩，在郁林的崇山峻岭间穿梭自如。当地的俚僚部族起初还想依仗地利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结果反被山岳营更精湛的山地战术打得溃不成军。

典韦身先士卒，如同猛虎下山，凡有险隘、林寨阻挡，皆被他以雷霆万钧之势踏平。消息传开，郁林南部诸多小县和俚僚部落闻“典”色变，纷纷归附。

赵云的主力则沿着被典韦清理过的官道稳步推进。他治军极严，秋毫无犯，对于主动归附的城池，皆以朝廷新任郁林太守的身份安抚，更换官吏，张贴告示。

遇到据城顽抗的，则展现其“灵”的一面，或围点打援，或以精悍小队夜袭，或以攻城器械威慑，往往能在短时间内克敌。

太史慈的水军则如移动的堡垒，不仅为陆路提供了稳定的物资补给，更数次以精准的弩炮射击，瓦解了沿岸城邑的抵抗意志，甚至派水军陆战队登陆，配合赵云攻城。

然而，随着战线北推，接近郡治布山区域，抵抗果然变得激烈起来。朱符和士燮的援军与指令已然抵达。布山城防坚固，守军意志顽强。

小股的、熟悉地形的俚僚袭击队伍开始频繁出现在赵云军的后勤线上，虽然未能造成致命打击，却也让赵云的推进速度放缓，不得不分兵保护粮道。太史慈的船队也在雍鸡关附近水域遭遇了水中障碍和火箭袭击，虽凭借精良的舰船和操船技术化解，但前行亦变得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