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脚步声极轻,落在寂静的夜里,却像重锤敲在云皎皎的心口。
不是窗外!是正门!
这个时间,谁会来?吴长老?来抓她个现行?还是……那个神秘莫测的陆仁甲?
云皎皎瞬间头皮发麻,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到桌案前,手忙脚乱地想将那份刚刚抄写好的、夹带了无数私货的《剑峰规训》收起来!
这东西要是被不该看的人看到,她可以直接自刎谢罪了!
然而她刚抓住那叠纸,还没来得及塞进储物袋,殿门就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没有敲门,直接闯入。
一股清冷如雪松寒泉的气息,伴随着夜间的微凉空气,瞬间涌入殿内。
云皎皎的动作彻底僵住,心脏骤停,血液都仿佛冻住了。她保持着弯腰藏东西的可笑姿势,一点点、僵硬地抬起头。
门口,玄衣墨发的男子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孤峰,不是谢玄又是谁?!
他怎么会这个时间来?!而且还是从正门进来?!
云皎皎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大佬行事,都这么……不按常理出牌吗?!
谢玄的目光平淡地扫过她惊慌失措的脸,以及她手里那叠欲盖弥彰的纸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仿佛只是路过。
他的视线在殿内缓缓扫过,似乎在检查什么,最后落在那扇紧闭的窗户上,停留了一瞬。
云皎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都快跳出嗓子眼——窗外人随时可能到来!要是被谢大佬撞个正着……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
她手心里的汗瞬间就出来了,紧紧攥着那叠规训抄本,指节发白。
谢玄收回目光,终于看向她,声音依旧听不出情绪:“何事慌张。”
云皎皎:“……”我为什么慌张您心里没数吗?!
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站直身体,将抄本下意识地往身后藏了藏,结结巴巴道:“没、没慌张……弟子不知师尊深夜驾临,有失远迎……”
谢玄的视线落在她背在身后的手上,淡淡道:“抄完了?”
“抄、抄完了!”云皎皎赶紧将身后的抄本拿出来,双手奉上,心脏砰砰狂跳,几乎能听到血液冲刷耳膜的声音。
她死死低着头,不敢看谢玄的表情。这些纸上的“私货”,他只要扫一眼,定然能发现!
谢玄却没有立刻去接。他的目光再次扫过窗户,然后又看向云皎皎,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微光。
就在云皎皎快要被这沉默逼疯的时候,窗外,极其轻微的、几乎与风声无异的“叩”的一声响起。
云皎皎浑身一颤,瞳孔骤然收缩!
来了!窗外人来了!
偏偏是这个时候!
谢玄仿佛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终于伸出手,接过了那叠厚厚的抄本。他的指尖冰凉,无意间擦过云皎皎的手背,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他拿着抄本,却没有翻看,只是握在手中,目光再次看向那扇窗户,语气平淡无波:“既有客至,便好生‘交作业’。”
云皎皎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知道!他果然什么都知道!他甚至知道窗外人此刻就在外面!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让她当着……他的面,去和窗外人交易?!
谢玄却没有再多言,身影如同鬼魅般向后退了半步,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殿内最阴暗的角落,气息瞬间收敛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若非手中那叠抄本消失了,云皎皎几乎要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但角落里那若有若无、几乎无法感知的冰冷注视,明确地告诉她——大佬就在那里,看着呢。
云皎皎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这比直接被抓住还要可怕一百倍!这简直就是在考官眼皮子底下作弊!
窗外的敲击声又响了一下,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云皎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事已至此,她没有任何退路。谢大佬在一旁“监考”,她这场戏,必须演下去,还必须演好!
她走到窗边,没有立刻开窗,而是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紧张和疲惫:“师兄?”
“东西呢?”窗外人的声音急切地传来,似乎比三天前更加焦躁。
云皎皎从袖袋中取出那份她精心炮制的“假秘籍”,却没有立刻递出去,而是犹豫道:“师兄,我勉强解读完了,但里面的内容实在太……太骇人了!而且我感觉玉简里的能量越来越不稳定,我差点又被反噬……”
“少废话!快给我!”窗外人厉声打断她,似乎完全不在乎什么反噬不反噬。
云皎皎心中冷笑,面上却装作被吓到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将纸条从窗缝塞了出去。
窗外人一把夺过,外面立刻传来了急促的翻阅声。
片刻的死寂后,窗外人的呼吸陡然变得粗重起来,带着难以抑制的狂喜和兴奋:“果然……果然如此!更高阶的转化法门……哈哈哈……天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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