淬剑潭的寒气,像是无数根冰冷的针,刺透云皎皎厚实的弟子服,直往骨头缝里钻。
她蹲在西侧岸边,看着那漆黑如墨、深不见底的潭水,心里直打怵。
下水?就她这炼气一层的修为,下去估计瞬间就冻成冰棍,直接给周师兄陪葬了。
但不下水,怎么找到证据?怎么完成谢大佬那离谱的作业?怎么保住自己的小命?
云皎皎咬着下唇,目光扫过平静无波(却暗藏杀机)的潭面,又摸了摸怀里那点冰冷的金属碎屑。
硬刚不行,只能智取(继续走邪路)。
她回想起《甜心仙子语录》里,有一章极其不靠谱的《如水般融入环境》,讲的是如何利用气息、眼神和微表情,让自己像水一样“无形”,降低他人戒心(原用于制造“偶遇”或躲避债主)。
当时她觉得这玩意儿纯属扯淡,但现在……死马当活马医吧!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呼吸频率,试图让自己那因为紧张而砰砰乱跳的心脏和急促的呼吸,变得缓慢、平稳,与周围寒风的节奏隐隐相合。同时,她集中精神,想象自己就是这潭边的一块石头,一株冰草,毫无威胁,毫无存在感。
这过程极其别扭,像是在强行给自己做心理催眠。但渐渐地,她发现自己周身散发出的那种“生人勿近,我很可疑”的气息,似乎真的淡薄了一丝丝?周围呼啸的寒风,刮在身上的刺痛感,也仿佛减弱了少许?
有用!虽然效果微乎其微,但至少不是完全没用!
云皎皎精神稍振,开始实施计划的第二步。
她需要一种能远距离探查、甚至能从潭底“捞”点东西上来的方法。
直接下水不行,用灵力探查?她这点灵力,探进去就像石沉大海,还会立刻惊动潭水里那无处不在的恐怖寒气,反噬自身。
她需要一种更间接、更隐蔽的方式。
云皎皎的目光,再次投向脑海深处那团谢大佬强塞进来的“千丝剑意”乱麻。
这玩意儿她依旧看不懂,但经过昨天的“自虐”式感知,她发现这剑意似乎极其擅长分化、延展、以及对细微能量进行极其精妙的牵引和操控?
如果……她能模仿出这种剑意的一丝丝“神韵”,不用来攻击,只是用来……当个“鱼线”呢?
用精神力模拟出类似千丝剑意的细微“丝线”,小心翼翼地探入潭水,避开狂暴的寒气主流,去寻找、去触碰潭底那与黑铁产生共鸣的东西,甚至……尝试“勾”住点什么?
这个想法大胆到近乎疯狂!用至高剑意来当鱼线捞东西,说出去能笑掉所有剑修的大牙!
但云皎皎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啥都没有,就只有胆子大和路子野!
她再次集中全部心神,忍着脑袋针扎般的剧痛,努力去“临摹”脑海里那团剑意乱麻中,关于“分化”、“延展”、“细微操控”的那部分模糊感觉。
同时,她将《语录》里所有关于“精神专注”、“意念控制”、“精准发力”的技巧全都用了上来,尝试着将自身那微弱的精神力,抽丝剥茧,凝聚成一道道比头发丝还要纤细的无形丝线。
这个过程比挥剑三千次还要痛苦,还要艰难。精神力的大量消耗让她眼前发黑,额头青筋暴起,冷汗刚冒出来就被冻成冰晶。
失败,失败,还是失败!
精神力丝线要么无法成型,要么刚一触及潭水就被恐怖的寒气瞬间冻碎、湮灭!
云皎皎不死心,一次次尝试,一次次调整。她甚至突发奇想,将《语录》里那种用于“眼波传情”的、极其细微的精神波动技巧,融入了精神丝线的凝聚过程中。
终于,在她快要精神力枯竭、一头栽进潭水里的时候,一道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凝实的精神力丝线,颤巍巍地、成功地探入了漆黑的潭水之中!
成功了!
云皎皎心中一喜,不敢有丝毫大意,全神贯注地操控着这根唯一的“鱼线”,小心翼翼地避开水中那些肉眼可见的、更加冰寒刺骨的暗流,朝着昨天感应到异常共鸣的方向,缓缓下沉。
越往下,寒意越重,精神力丝线上传来的压力越大,仿佛随时都会断裂。云皎皎咬紧牙关,拼命维持着,将《语录》里“持久战”的耐力技巧(原用于维持甜美笑容不僵硬)发挥到极致。
终于,精神力丝线触碰到了潭底。
淤泥?碎石?还是……
就在丝线触及潭底的瞬间,她怀里的黑铁牌和镇煞石再次剧烈震动起来!一股强烈的吸引和共鸣感,通过那根纤细的精神力丝线,清晰地传递回她的脑海!
在那边!
云皎皎精神一振,小心翼翼地操控着丝线,朝着共鸣最强的方向“摸索”过去。
丝线似乎触碰到了什么坚硬的、冰冷的物体。不是石头的光滑,更像是……金属?
她尝试着用丝线缠绕上去。
一下,两下……那东西似乎不大,形状也不规则。
就在她即将成功“缠住”目标时,异变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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