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执事那两句意有所指的问话,像两把冰冷的镣铐,瞬间锁死了云皎皎的咽喉。
与周永有过节?私下打听寒潭洞?
她确实和周师兄有过那点不愉快的对峙,也确实疯狂打探过消息……但这些戒律堂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还精准地找上门来?
是柳清歌?还是那个真正害死周师兄的黑手,在故意引导调查方向,把她推出来当替罪羊?
云皎皎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心脏狂跳,脑子里一片混乱,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喉咙发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解释?怎么解释?说周师兄想抢她石头?说她打听消息是为了自保?谁信?在“铁证”面前,她的辩解苍白无力!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之际,那个清冷如玉磬相击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般,再次于这冰冷的偏殿内响起:
“与本尊论剑三日,无暇他顾。”
谢玄不知何时已睁开眼,目光平淡地落在赵执事身上,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
“论、论剑?”赵执事猛地一愣,脸上写满了错愕和难以置信,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剑尊谢玄,与一个炼气一层、刚入门没几天的记名弟子……论剑?还论了三天?这比说公鸡下蛋还要离谱!
云皎皎也懵了,呆呆地看向谢玄。大佬……您这谎扯得是不是有点太敷衍了?谁信啊?!
谢玄却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继续淡淡道:“其间,她灵力耗竭三次,精神力枯竭五次,皆在本尊护持下恢复。并无丝毫余力,亦无可能分身他往。”
他甚至还补充了细节!听起来跟真的一样!
赵执事张了张嘴,脸色变幻不定。他当然不信这鬼话!但说话的人是剑尊!是整个天衍宗地位最超然、从不说谎(也没必要说谎)的剑尊!
他敢质疑吗?他不敢!
除非他能拿出铁证证明剑尊在作伪证!但这可能吗?
赵执事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进退两难。他身后那名弟子更是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偏殿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云皎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偷偷瞥着谢玄那依旧没什么表情的侧脸,心里疯狂呐喊:大佬牛逼!大佬威武!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比她的《甜心仙子语录》还厉害!
最终,赵执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躬身道:“原、原来如此……是弟子调查不周,打扰剑尊清修了……既、既有剑尊作证,那云师妹自然是清白的……我等告退!”
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带着手下退出了偏殿,仿佛再多待一秒都会窒息。
直到戒律堂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云皎皎才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腿一软,差点又坐地上。
吓死她了!
她看向谢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劫后余生的庆幸:“多谢师尊……呃,剑尊大人解围!”
谢玄的目光重新落回她身上,那双深潭般的眸子看不出情绪,却让云皎皎刚刚放松的神经又瞬间绷紧。
“寒潭洞之事,与你无关?”他问,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云皎皎心里一紧,赶紧指天发誓:“绝对无关!弟子可以对天发誓!弟子就是好奇,多打听了几句,谁知道会惹上这种麻烦……”她半真半假地哭诉,努力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无辜被牵连的小可怜。
谢玄沉默地看着她,没有说话。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抵人心。
云皎皎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心里七上八下。大佬是不是不信?他刚才为什么要帮我?难道……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谢玄再次开口,扔下了一个让她目瞪口呆的指令:
“三日之内,查明周永真实死因。”
云皎皎:“???”
啥玩意儿?!
让她去查?三天?!戒律堂都查不明白的事情,让她一个炼气一层的小虾米去查?!大佬您是不是对我的能力有什么误解?!还是觉得我刚逃过一劫活得太滋润了?!
“剑、剑尊大人……”云皎皎都快哭了,“弟子……弟子人微言轻,修为低劣,连寒潭洞都进不去,怎么查啊?这……这不可能完成啊!”
谢玄神色不变,仿佛只是在布置一个简单的课后作业:“那是你的事。”
云皎皎:“……”您这话没法接!
“查明真相,或,”谢玄顿了顿,目光扫过她瞬间惨白的小脸,缓缓吐出后半句,“自行离开剑峰。”
云皎皎眼前一黑。
自行离开剑峰?那不就是让她滚蛋吗?!没了剑峰这层暂时(且冰冷)的护身符,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家伙(柳清歌、神秘人、可能存在的真凶)还不得立刻把她生吞活剥了?!
这是选择题吗?这明明是送命题!
要么查出真相(大概率途中被害),要么滚出去等死!
云皎皎悲愤交加,恨不得扑上去抱着谢玄的大腿哭诉:大佬!您不能这样啊!我刚给您交了“投名状”(虽然是假的),您就这么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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