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龙气惊突变,玉玺指引赴边关
武英殿西暖阁内,烛火将胤礽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映在冰冷的金砖地面上,如同蛰伏的凶兽。他指尖那缕混沌之气已彻底化为纯粹的漆黑,右眼的墨色几乎侵占了全部眼眶,唯有左眼深处一点微不可查的暗金,如同暴风雨中最后的灯塔,维系着他身为“胤礽”的本我。
张玄素带来的星象预警,如同最后的倒计时,在他心头敲响。西北刀兵,隐曜联动……这一切,都与那丝绢上“龙战于野,其血玄黄”的谶语隐隐吻合。
不能再等了!
他猛地睁开双眼,右眼的漆黑漩涡骤然加速,一股冰冷的决绝弥漫开来。
“赫舍里·鹰!”
“奴才在!” 一直守在殿外的赫舍里·鹰应声而入,甲胄上还带着夜巡的寒露。
“龙骧卫即刻起进入最高战备。京城九门,给朕守死了!凡有异动,格杀勿论!宫禁之内,尤其乾清宫、慈宁宫,加派三倍人手,没有朕的手谕,一只苍蝇也不准飞进去!” 胤礽语速极快,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另外,挑选一百名最精锐、最忠诚的好手,配双马,携带十日干粮和破邪重弩,随时待命!”
赫舍里·鹰心头一凛,知道必有大事发生,毫不迟疑:“嗻!奴才这就去办!”
“还有,”胤礽目光锐利如刀,“给朕盯死隆科多,还有……所有与老八有过牵连的宗室、大臣。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朕许你临机专断之权!”
“奴才明白!”赫舍里·鹰眼中闪过厉芒,躬身退下,脚步带风。
赫舍里·鹰刚走,胤禛便捧着一份紧急军报,脸色凝重地快步走了进来:“陛下!西北六百里加急!准噶尔大汗噶尔丹,亲率八万铁骑,并裹挟漠北诸部仆从军数万,号称二十万,突破我军前沿防线,兵分两路,一路直扑嘉峪关,一路……一路绕道漠南,其前锋游骑已出现在古北口外百里!宣大总督紧急求援!”
果然来了!而且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噶尔丹此番倾巢而出,绝非寻常寇边,其背后定然有“窃运盟”乃至那“万龙墓”的影子!他们是想趁大清内部权力更迭、新皇未稳之际,一举南下,甚至……直捣黄龙!
胤礽接过军报,快速扫过,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片冰封的寒意。他看向胤禛:“朝中如何?”
胤禛眉头紧锁:“消息尚未完全传开,但几位旗主王爷和兵部堂官已收到风声,人心浮动。有人主张调集京营、绿营精锐,即刻驰援;也有人……认为陛下初登大宝,当以稳固京畿为重,建议严守关隘,暂避锋芒。”
“暂避锋芒?”胤礽冷笑一声,“朕的锋芒,何须避让?”
他站起身,周身那股绝对的“静”域再次扩张,让胤禛都感到一阵心悸。“拟旨!”
胤禛立刻铺开明黄绢帛,提笔蘸墨。
“擢宣大总督费扬古为抚远大将军,总领西北一切军务,持朕王命旗牌,可便宜行事!命其依托坚城,层层阻击,消耗敌锐气,不得浪战!”
“令陕甘、四川、山西各督抚,全力筹措粮草军械,火速运往前线,不得有误!”
“着直隶、山东、河南各镇绿营,即刻起向京师方向靠拢,听候调遣!”
“另,”胤礽顿了顿,眼中漆黑流转,“昭告天下,朕,将御驾亲征!”
“陛下!”胤禛手中毛笔一颤,墨点滴落在绢帛上,“万金之躯,岂可亲临险地?西北局势不明,噶尔丹来势汹汹,更有邪魔助阵,万一……”
“没有万一。”胤礽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正因为有邪魔助阵,朕才必须去!这江山是朕的江山,这龙脉是朕的龙脉!朕倒要看看,是那漠北的狼神厉害,还是朕这承载了华夏山河意志的寂灭龙气更凶!”
他目光如炬,仿佛已穿透殿墙,看到了那烽火连天的西北战场。“况且,那传国玉玺的线索指向朔方,‘龙战于野’……这战场,或许就是朕寻找玉玺的最佳契机!”
胤禛知道劝阻无用,这位兄长一旦决定的事,无人能改。他只能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臣……遵旨!定当竭尽全力,稳定后方,确保陛下无后顾之忧!”
旨意拟好,用印,立刻由龙骧卫快马发出。整个紫禁城,乃至整个京城,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战事和皇帝御驾亲征的决定而剧烈震动起来!
然而,就在这紧张备战、人心惶惶之际,谁也没有注意到,一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已然戒严的太庙。
依旧是那株龙爪槐下,黑影熟练地触动了机关,地面再次凹陷,露出幽深阶梯。黑影迅速没入其中,直奔地宫深处那团搏动着的祖龙之气。
来到近前,黑影显出身形,竟是一个面容普通、丢入人海便再难辨认的中年太监!他望着那紫金色的能量团,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与贪婪,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非金非木、刻满了扭曲符文的罗盘。
他将罗盘对准祖龙之气,口中念念有词,罗盘上的指针开始疯狂转动,最终指向了一个特定的方位。同时,一缕极其细微、几乎与祖龙之气同源的灰黑色气流,从罗盘中心射出,如同针尖般,再次刺入了祖龙之气内部那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
祖龙之气猛地一颤,光芒瞬间黯淡了一分,那衰败流逝的感觉再次加剧!
“快了……就快了……” 太监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待盟主取得玉玺,接引尊者之力,这残存的祖龙之气,便是最好的祭品……大清的龙脉,终将归于寂灭……”
他收起罗盘,再次化为黑影,沿着原路悄无声息地退走,仿佛从未出现过。
而与此同时,远在武英殿的胤礽,正准备动身前往京营大校场点兵,心头却是莫名一悸!右眼的漆黑骤然躁动,左眼那点暗金也剧烈闪烁起来!
他猛地捂住胸口,一股源自血脉本源的联系被触动!是太庙!祖龙之气再次被窃取!
“找死!”
胤礽眼中杀机爆射,身形一晃,已如离弦之箭般射向太庙方向!他甚至来不及调动龙骧卫!
然而,当他再次冲入太庙地宫时,那里早已空无一人,只有祖龙之气比之前更加黯淡,核心处那缕新生的灰黑气流如同跗骨之蛆,缓缓蠕动着。
胤礽脸色铁青,右眼的漆黑几乎要滴出墨来。他强忍着立刻动用寂灭之力将这缕气流彻底湮灭的冲动,因为他知道,那样可能会对祖龙之气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对方显然对这里极其熟悉,而且拥有某种可以屏蔽他感知、甚至模拟祖龙气息的诡异手段!
“窃运盟……朕必将你们连根拔起,碎尸万段!”
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带着一丝灰败的血液。
不能再耽搁了!必须立刻前往西北!不仅要击溃噶尔丹,更要找到传国玉玺,彻底净化祖龙之气,揪出那个隐藏在宫内的内鬼!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衰败的祖龙之气,转身毅然离去。
半个时辰后,北京德胜门外,京营大校场。
旌旗招展,刀枪如林,五万京营精锐已然集结完毕,鸦雀无声,只有战马的响鼻和旗帜猎猎作响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与紧张。
点将台上,胤礽一身玄色戎装,外罩明黄龙纹斗篷,迎风而立。他没有戴盔,任由夜风吹拂着他已近乎全黑的右眼和苍白的面容。
他目光扫过台下黑压压的军队,没有慷慨激昂的演说,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握指成拳。
一股混合着龙脉威严与寂灭死气的恐怖意志,如同无形的风暴,瞬间席卷整个校场!所有的将士,无论官职高低,都在这一刻感到灵魂的战栗,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敬畏与臣服油然而生!
“出发。”
只有两个字,冰冷,清晰,却重若千钧。
下一刻,号角长鸣,战鼓擂动!
玄色的洪流,如同决堤的冥河,在初升的朝阳映照下,向着西北方向,滚滚而去。
皇帝御驾亲征,携带着龙脉的意志与寂灭的凶威,踏上了通往未知战场的征途。而他的目的地,不仅是烽火连天的边关,更是那谶语中“龙战于野”的宿命之地,以及……传国玉玺可能隐匿的古老秘藏。
一场关乎国运、超越凡俗的宏大史诗,就此拉开血腥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