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玺秘辛现端倪,朝堂暗流涌新皇
武英殿西暖阁内,新燃的龙涎香也驱不散那无形中弥漫的冰冷与肃杀。胤礽端坐于临时搬来的紫檀木大案之后,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一份刚刚由胤禛呈上的、关于整顿漕运与吏治的章程。他目光低垂,看似专注,实则心神早已一分为二。
一部分维系着对周身那脆弱平衡的掌控,压制着右眼寂灭之力的躁动,引导着左眼那微弱的龙气滋养经脉。另一部分,则如同最精密的蛛网,以他为中心悄然蔓延,感知着这座皇城,乃至整个京城那细微而复杂的气运流动、人心向背。
他能“听”到官员府邸中压抑的议论,能“看”到军营里士兵疑惑的眼神,能“感”到市井巷陌间百姓的惶惑与一丝对新朝的隐约期待。更能清晰地捕捉到,几处隐秘所在,那如同毒蛇般阴冷的、属于“窃运盟”残余势力的窥探与恶意。
“陛下,”胤禛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感知,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条理清晰,“漕运章程,臣与几位户部老臣已议定,若能施行,三年内,漕粮损耗可减两成,沿途扰民之事亦可大幅减少。只是……涉及利益甚广,恐推行不易。”
“不易?”胤礽抬起头,右眼的漆黑掠过胤禛,让他心头莫名一寒,“那就杀。杀到无人敢阻为止。”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决定晚膳的菜式,却让胤禛脊背发凉。他深知,这位兄长……不,是陛下,绝不是在说笑。自太和殿那日无声的宣告后,曾经的太子已彻底蜕变为一位手握绝对力量、行事果决乃至冷酷的帝王。
“臣……明白了。”胤禛低下头,将另一份奏报呈上,“这是龙骧卫初步清查的结果。京城三品以上官员,有七人家中藏有违禁邪物,或与山西范家有过隐秘资金往来。均已密捕,正在严审。另……在几名官员府中,发现了这个。”
胤禛递上一个小巧的、以蜜蜡封存的铜管。
胤礽接过,指尖微一用力,蜜蜡碎裂,从中倒出一卷薄如蝉翼的丝绢。丝绢之上,用一种极其古老的、类似虫鸟篆文的字体,写着一行字:
“朔方有玉,受命于天,藏于九渊之下,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朔方……北方。受命于天……传国玉玺!藏于九渊之下……极深之地?龙战于野,其血玄黄……这似乎指向某种地点或异象?
这丝绢上的信息,与太庙地宫中那指向传国玉玺的刻痕相互印证!果然,关于玉玺的线索,并非空穴来风!
“来源?”胤礽看向胤禛,目光锐利。
“是从一名已被革职的礼部侍郎书房暗格中搜出。据其交代,此物乃其祖上传下,据说是前明皇室流落出宫的秘藏之一,至于真假,他亦不知。”胤禛答道。
前明秘藏?胤礽摩挲着丝绢,感受着其上残留的微弱古意。这线索看似指向明确,却又云山雾罩。“九渊”是何地?“龙战于野”又是何解?
“继续查。”胤礽将丝绢收起,“所有前明皇室流落出的典籍、秘闻,尤其是与北方地理、异象相关的,都给朕找来。另外,派人去关外盛京,查阅太祖、太宗时期所有关于搜寻传国玉玺的记载。”
“臣遵旨。”
胤禛退下后,赫舍里·鹰求见。他风尘仆仆,眼中带着血丝,却精神亢奋。
“陛下!龙骧卫初战告捷!”赫舍里·鹰单膝跪地,声音洪亮,“根据范家残党口供,顺藤摸瓜,已在直隶境内端掉‘窃运盟’三处秘密据点,擒获香主两名,缴获邪器、密信若干!据初步审讯,这‘窃运盟’结构严密,等级分明,香主之上还有堂主、舵主,最高为首者自称‘盟主’,行踪诡秘,无人得见其真容。其活动范围,远不止山西、直隶,江南、湖广乃至西南,皆有他们的触角!”
他呈上一份名单和几封密信:“这是初步梳理出的可疑人员名单及往来密信,其中……涉及几位在朝的翰林清流,以及……一位郡王府的长史。”
胤礽快速浏览着名单和密信,眼神愈发冰冷。这“窃运盟”果真无孔不入,竟连翰林院和宗室都被渗透!他们的目的,绝不仅仅是窃取气运那么简单!
“名单上所有人,严密监控,收集罪证。没有朕的命令,不得打草惊蛇。”胤礽下令,“继续深挖,朕要知道这‘窃运盟’的最终目的,以及那‘盟主’究竟是谁!”
“嗻!”
赫舍里·鹰领命欲走,胤礽又叫住他:“盛京那边,查访玉玺的人手,要绝对可靠,由你亲自挑选。”
“陛下放心!奴才定选派最忠心的老弟兄前去!”
处理完这些紧急事务,胤礽才稍稍松了口气,但眉宇间的凝重却未散去。传国玉玺线索初现,却迷雾重重;“窃运盟”虽遭打击,但根基未损,其主脑依旧隐藏在黑暗之中;朝堂之上,看似被他铁腕掌控,但暗地里的抵触与串联,绝不会少。
更重要的是,他体内的力量……他抬起手,看着指尖一缕混沌之气艰难地维持着平衡,右眼的漆黑如同深渊,时刻诱惑着他坠入纯粹的毁灭。寻找玉玺,或许不仅是稳固龙脉的需要,也可能是解决他自身力量冲突的关键。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在门外禀报:“陛下,钦天监监正张玄素在外求见,说是有要事禀奏天象。”
张玄素?胤礽心中一动:“宣。”
张玄素快步走入,脸色比往日更加苍白,眼中带着一丝惊惶。他甚至连礼仪都有些仓促,直接跪地道:“陛下!臣夜观天象,发现……发现紫微帝星之侧,那道新近出现的混沌之气,近日与北斗星域中一颗隐曜之星隐隐联动,其光晦暗,主大凶!且……且西北方向,将星黯淡,隐有血光冲犯中宫之象!恐……恐有刀兵之祸,直指京师啊陛下!”
混沌之气联动隐曜?西北刀兵之祸?
胤礽右眼的漆黑微微流转。张玄素所说的混沌之气,自然是指他。而那隐曜之星……莫非与“窃运盟”或那“万龙墓”有关?西北刀兵……是准噶尔?还是……
他猛地想起那丝绢上的话——“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难道,这并非虚指,而是预示着……一场真正的大战,即将在北方爆发?!而这场大战,将与传国玉玺,与他自身,息息相关?!
“朕知道了。”胤礽压下心中的波澜,语气依旧平静,“继续观测,有任何异动,立刻来报。”
张玄素退下后,胤礽独自走到窗边,望向西北方向的天空。夜色渐浓,星子初现。
山雨欲来风满楼。
传国玉玺的线索,“窃运盟”的猖獗,西北的刀兵预警,以及体内蠢蠢欲动的寂灭之力……所有的线,似乎都开始向着一个方向收束。
一场席卷朝野、关乎国运、甚至可能超出凡人理解范畴的巨大风暴,正在悄然成型。
而他,这位以非常手段登临权柄、身负龙脉与寂灭双重力量的的新皇,已然站在了这风暴的最中心。
他缓缓握紧了拳头,左眼暗金与右眼漆黑在夜色中交替闪烁。
“来吧,让朕看看,这天下,这命运,究竟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