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一定要……把世子……带回来啊……”
手指紧扣,血流不止。
话音落地。
罡元在体内轰然炸裂,血肉之躯瞬间崩碎,残肢断臂与鲜血四处飞溅,徐晓的脸上也沾满了猩红。
四周一片死寂。
剑九黄对世子的情义,天地可证。
徐啸的眼神前所未有的阴冷。
他缓缓合上剑九黄那双圆睁的双眼,声音低哑:“我会把丰年接回来。”
头颅微垂,一声压抑着滔天怒意的咆哮自清凉山中滚滚而出:“赵寒,你活得不耐烦了!”
所有人心里都是一震。
谁都知道,那个多年未曾动杀念的徐啸,此刻已真正动了杀机!
王府上下,无不愤恨填膺。
北凉世子被曝晒七日,刀刃悬颈,这不只是对一人之辱,而是将整个北凉的脸面踩进尘土。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人敢这么糟践我们北凉了。”
徐啸轻笑出声,语气平静。
可所有人都清楚,这位王爷心中的怒火早已焚天煮海。
“褚禄山在哪?”
他忽然开口。
徐啸心知肚明——儿子刚解禁足,怎会立刻得知逍遥王成婚的消息?必是有人通风报信。
王府之中,除了那个卑躬屈膝的褚禄山,还能有谁?
李义山低声禀道:
“前几日,褚禄山在世子离府后不久,便率一万铁浮屠直奔荒州而去。”
短短片刻,他已理清来龙去脉。
褚禄山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拦不住世子赴险,又不敢向王爷上报,只得亲自带兵赶去接应。
“恐怕老黄还没踏进北凉地界,褚禄山就已知晓世子被囚于荒州城头。”
徐啸冷笑:
“倒是反应快。”
“也好,让他先走一步。
若救不回丰年,那就葬身荒州,不必回来了。”
众人沉默,心中皆明白——褚禄山这一次,已触到王爷的杀心底线。
而此人素来在北凉高层中口碑极差,惯会逢迎拍马,平日里便惹人厌弃。
如今若因他泄露消息导致世子遇难,哪怕千刀万剐也不足以赎罪!
李义山眉头紧锁,沉声道:
“王爷,逍遥王既未杀世子,反留七日之限,恐怕另有图谋。”
他心思缜密,看得深远。
这七日,看似不多,实则暗藏玄机。
北凉三十万铁甲,大半布防于北莽边境,调动不易,更不可尽数抽离,以防敌军南侵。
短短七日,顶多集结部分精锐。
徐啸冷哼:
“图谋再大,也得看他有没有命吞下!”
“若是胃口太小,撑死了也怨不得旁人。”
他岂是愚钝之人?当年踏平六国,威震天下,靠的可不是运气。
“袁左宗!”
“末将在!”
一名眉目英挺、眸若丹凤的青年大步上前,正是徐啸六名义子中的次子袁左宗,外号“白熊”,亦是大雪龙骑军统帅,素有“天下骑战第一”之称。
“即刻点齐全部大雪龙骑,全速驰援荒州,务必把丰年毫发无损地带回来!”
“齐当国!”
“末将在!”
此人乃六义子中的“狼犬”,骁勇善战。
“你率五万北凉铁骑随后跟进,策应左宗,不得有误!”
“我只一句话——活着回来,完整归来。”
徐啸语调冰冷如霜。
二人抱拳领命,声音齐整:
“谨遵父令!”
他们胸中怒火翻涌。
赵寒此举,等于当众扇打所有北凉儿郎的耳光,此仇岂能善罢甘休?
话音未落,两人转身离去,立即调兵遣将,疾驰出城。
李义山见徐啸尚能冷静布局,未贸然倾尽大军压境,心头稍安。
“王爷,还需提防北莽……”
此次两王相争,消息定会外泄。
北莽极可能趁虚而入,南下犯境,不得不防。
徐啸冷冷回应:
“本王心里有数。”
“边关有芝豹坐镇,北莽那些蛮子,一个也跨不过来。”
陈芝豹,六义子之首,人称“小人屠”,又号“白衣战仙”,在北凉军中威望仅次于徐啸,才略过人。
当年春秋大战落幕,皇帝亲授南疆王爵,命其自掌兵马,却被他当面辞拒,随后追随徐啸镇守北凉,整肃边军,力抗北莽铁蹄。
其能,举世公认。
“赵寒以为我北凉被北莽牵制,便敢如此羞辱我儿?那我就让他见识见识——纵使强敌环伺,他赵寒也不过是我一掌便可碾死的蝼蚁!”
徐啸目光如刀,寒光凛冽。
他才不管徐丰年有没有理在先,那是他的儿子,谁也别想动一根手指头!
李义山沉默不语。
他心里清楚得很。
世子是王爷心头最不能碰的那根刺。
眼下人还活着,王爷尚能克制几分;可要是世子真死在荒州——
以他对徐啸的了解,北莽大军压境又如何?届时王爷怕是要抛下一切防线,亲自率领三十万铁骑踏平荒州。
到时候,不只是边关要乱,整个天下都要跟着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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