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细品其中深意,
赵寒已翻身上马。
礼官高声宣唱:“迎亲礼毕,返程完婚!”
鼓乐重起,锣声喧天,逍遥王府的仪仗浩浩荡荡启程下山。
宾客们面面相觑,竟觉一切结束得太快,恍如梦境。
“难道……北凉王请我们前来,真是只为见证女儿出嫁?莫非他终究顾念骨肉之情,不愿在这等大事上闹得难看?”
不少人暗自揣测。
有人下意识望向徐啸,却见他已转身,缓缓步入内堂。
迎亲队伍渐行渐远,山风拂过,热闹散尽,北凉王府外转眼冷清如霜。
徐啸立于廊下,目光深远。
袁左宗终于按捺不住,低声问道:
“义父,就这么放任赵寒带走两位郡主?”
王府一众将领皆咬牙切齿,胸口憋闷。
眼睁睁看着那人风光满面、得意而去,恨不能撕其皮肉。
徐啸未作回应,只是望着天边流云,喃喃道:
“机会,我已经留给了你们。
能不能抓住,就看各自的造化了。”
他轻叹一声,挥袖转身,独入厅堂。
众人怔立原地。
“义父说的‘你们’,究竟是谁?”
李义山冷冷丢下一句:“你们想想,谁不在场?”
说罢,摇头离去,背影落寞。
他心中长叹:王爷啊王爷,你终究还是舍不得两个女儿的终身性福。
众人四顾茫然,忽而齐当国瞳孔一缩,猛然醒悟:
“陈芝豹!”
刹那间,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眼中惊惧交加。
谁人不知——
陈芝豹,一心钟情于二郡主。
下山的路意外平坦,平到让人心里发毛,仿佛连老天都在帮忙。
路过清凉湖时,竟发现湖上不知何时架起了一座石桥,稳稳当当横跨两岸,连一丝波澜都未起。
直到脚踏实地站在山脚,众人仍觉恍惚,彼此对视,眼神里满是不信。
“就这么出来了?”
“一路上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说好的龙争虎斗呢?先前那点小麻烦,总不能算吧……逍遥王就这样把两位郡主带走了?”
“呵,总觉得咱们被耍了。”
“接下来怎么办?还去荒州喝喜酒吗?”
“去!当然得去!我就不信这事会这么轻易收场,太反常了,背后肯定还有文章!”
宾客们低声议论,情绪复杂。
徐丰年默默跟在队伍末尾,脸色阴沉如水。
可一见到桃花剑神邓太阿,终究勉强牵动嘴角,低唤了一声:“舅舅。”
邓太阿轻点头,抬手在他肩头拍了拍,力道沉沉,像是安慰,又像提醒。
车队继续前行。
沿途百姓夹道相送,大多是为了大郡主徐脂虎。
她在北凉素有善名,待人宽厚,曾多次赈灾济民,如今远嫁,自然引来无数人含笑相送。
风和日丽,锣鼓喧天,气氛喜庆祥和。
眼看已近北凉边境。
不少江湖人开始犹豫,脚步迟疑。
许多人千里迢迢赶来,并非为了吃酒,而是想看一场风云对决。
可眼下风平浪静,热闹全无,难免心生退意。
不过更多人仍不甘就此离去——即便今日不见刀光剑影,能去荒州走一遭,也算不虚此行。
各怀心思中,队伍缓缓推进。
忽然间,原本平稳前行的迎亲队停了下来,鼓乐声也戛然而止。
众人正疑惑时,远处传来一阵闷雷般的响动,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刹那间,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瞳孔微缩,一些见多识广的老江湖已经听出那是什么声音。
“骑兵!是骑兵!”
“而且人数极多,否则不可能有如此声势!”
“这股杀气……绝非寻常队伍!”
“是荒州来接人的?还是……北凉自己人?”
人心浮动,目光齐刷刷望向前方。
不少人已从逍遥王府随从的神情,以及赵寒的反应中察觉异样——来的,恐怕不是荒州兵马。
答案呼之欲出。
此刻,赵寒端坐于踏雪马上,身后果然并列两顶华贵花轿,徐脂虎与徐渭熊静静端坐其中,左右相伴。
他望着前方,神色平静,唇角却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终于,在万众屏息之中,地平线尽头出现一道黑影。
滚滚而来的是约三千铁骑,铠甲森然,在阳光下泛着冷冽光泽,煞气内敛却迫人窒息。
为首的将领一身白袍,银枪在手,面容俊逸,气势凌厉,宛如天将临凡。
有人一眼认出——
白衣兵仙,小人屠,陈芝豹!
那三千精锐,是他亲手调教多年的亲卫,战力惊人,几乎可与大雪龙骑比肩。
“竟是他!”
“我就知道北凉不会坐视不管!这是要公然截亲?”
“可既然不愿放人,为何又要让她们出王府?岂不多此一举?”
“北凉王当真会这么做?”
震惊、困惑、兴奋交织在一起。
而徐丰年原本黯淡的眼神骤然亮起,目光紧紧锁住陈芝豹,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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