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啪”地把纸笔拍在八仙桌上,严肃的道:
“都凑过来!今日断个清楚,谢大山一家分家的事,我来拟文书,谁有二话现在说!”
老杨氏立刻挤到前头,尖着嗓子抢话:
“没二话!族长公正!就是得写明白,要是老大谢大山自己没本事,自愿净身出户,跟我们老谢家老宅没关系!往后他穷死饿死,都别来找我们!”
邱氏站在谢大山身后,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凑到丈夫耳边:
“大山,让族长把“自此各立门户,互不相干”写清楚,少一个字都不行!”
谢大山脸涨得通红,对组长闷声道:
“族长,就按她说的,加上那句!我们净身出户,往后各过各的,不沾老宅半点光,也不惹老宅半点麻烦!”
赵小草拽着谢大江的胳膊,急得小声跺脚:
“大江!你看大哥都分了,咱们也跟着分了吧!”
谢大江狠狠甩开她的手,低声怒喝:“你懂个屁!爹娘还在,兄弟们没成家的没成家,没立业的没立业,这时候分家,外人不得戳咱们脊梁骨?再敢提,我抽你!”
族长皱着眉扫了谢大江夫妇一眼,低头唰唰写得飞快,写完把文书一推:
“行了!谢大山,签字按手印!一式三份,你一份,,你娘老杨氏一份,还有一份放在族里,从此你们各过各的日子!”
秋花盯着谢大山按下的红手印,眼底掠过一丝冷光,心里暗忖:终于分家了。等挣了钱,搬去城里,看老杨氏和这群人,还怎么来糟践我们!
文书刚按完手印,老杨氏就叉着腰冲谢大山一家嚷嚷:
“还愣着干啥?赶紧滚!既然分了家,就别占着老宅的地儿,看着就心烦!”
谢大山攥着文书,脸色发青,沉声道:
“走,我们走,不碍她的眼。”
两人准备领着孩子往外搬东西,村长见状叹了口气:
“老杨氏,她们是你的亲儿子孙子,你这也太急了!他们一家老小,这天头去哪落脚?”
老杨氏翻了个白眼:
“村长,这是我们家事!他们自愿净身出户,难不成还让我们供着?”
村长没理她,转头对秋花说:
“我那处老房子空着,以前放过粮食,搬走后收拾过,能遮阳光,天这么旱,也不会下雨,你们先去住着,好歹有个遮身的地儿。”
谢大山眼睛一亮,连忙拉着孩子给村长作揖:
“多谢村长!您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我们以后定报答您!”
村长摆摆手:
“别客气,都是乡里乡亲的。那房子虽小,收拾收拾也能住下你们一家,先安顿下来再说。”
老杨氏在一旁见了,撇着嘴嘟囔几句,却没敢再拦——村长的面子,她还得给几分。
秋花一家拎着仅有的几件旧衣物,还有她们最值钱的东西,她娘的药,跟着村长往老房子走去,脚步虽沉,眼底却有了点光亮。
终于到了村长说的那处老房子。分家除了谢大山满面愁容、心事重重。
秋氏带着秋花、秋生、秋叶、秋风几个孩子,脸上都漾着难掩的兴奋——总算不用再和老杨氏他们挤在一起,天天看脸色、挨骂受气了!
秋花麻利地从包袱里翻出件旧衣服,铺在屋外一块干净的石头上,连忙扶着秋氏坐下:
“娘,您歇会儿。”
另一边,谢大山领着谢秋生,还有秋叶、秋风几个孩子,拿起墙角的扫帚和抹布,热火朝天地收拾起屋里的灰尘和杂物。
秋花却没闲着,转身就像一阵风似的往山上跑。
出发前,她还特意绕回老宅,把先前在山上挖的芋头、采的野菜,那些没吃完的存货,全都悄悄背了过来。
谢大山看见秋花背回满满一背篓东西,又惊又疑:
“这东西哪儿来的?”
秋花只抿着嘴笑,不说话。谢秋生兄妹几个也默不作声。
腾空了背篓,秋花又要往山上去,她凑到谢秋生耳边悄悄说:
“哥,我再上山一趟,把上次买的锅碗瓢盆,还有藏着的粮食都取回来。”
谢秋生连忙说:
“我跟你一起去!”
秋花却按住他:
“不用,你在家帮爹打扫屋子,这里更需要人。我一个人就行,那地方远,人多了反而碍事。”
虽说谢秋生比她大,可秋花力气大,腿脚快,谢秋生根本跟不上,去了反倒会拖后腿。
秋花脚步轻快地往山里去,没敢往深处走,只在山脚附近浅浅转了半个时辰,顺手摘了些常用的草药。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山里入夜后不安全,她不敢多耽搁,很快就准备返程。
此时她的背篓早已被填得满满当当——里面躺着两只肥硕的野鸡,是她方才运气好,用石子精准打中的,今晚正好能给全家人加个餐。
除此之外,她还提了一只木桶,桶里细心藏着上次偷偷买的粮食:大米、白面,还有些耐放的糙米。
今天是分家后的第一天,她想让全家人吃顿好的,好好庆贺一下脱离老杨氏的日子,便把最金贵的大米和白面都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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