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鹰涧的失利,如同在看似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涟漪迅速扩散至各方势力,引发了一连串鸡飞狗跳的反应。
首先炸锅的自然是苏城的曹炳仁曹员外。
曹府,愁云惨雾。
曹府书房内,曹炳仁气得浑身肥肉乱颤,将一套上好的青瓷茶具摔得粉碎。“‘黑煞’?我看是黑鬼!几十号人,被人家砍瓜切菜一样就收拾了?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我花的可是真金白银!”
幕僚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道:“大人息怒,那伙灰衣人确实邪门,神出鬼没,下手刁钻……据侥幸逃回的探子说,他们就像……就像地府里爬出来的勾魂使者,专卸人胳膊腿儿,却不轻易要命……”
“勾魂使者?”曹炳仁喘着粗气,一屁股瘫坐在太师椅上,冷汗涔涔,“难道是靖王府暗中蓄养的死士?不对啊,靖王府要有这本事,早横着走了……难道是那个‘晴先生’?他一个商人,哪来这等手段?”
他越想越怕,越想越亏。丹药没捞着,重金聘请的打手全军覆没,还得担心对方顺藤摸瓜查到自己头上。更要命的是,那该死的假丹方!他按照方子投入了大量名贵药材,结果炼出来的东西,别说美颜了,差点把他最宠爱的小妾的脸给灼伤了!现在那小妾正哭天抢地,闹着要上吊呢。
“查!继续查!”曹炳仁有气无力地挥手,“还有,那些炼坏的‘丹药’,赶紧找个地方埋了!不,扔河里!别让人看见!” 他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这时,管家匆匆跑进来禀报:“不好了,老爷,太子……太子派人来请你过府一趟!“
曹炳仁早已得到消息,吓得魂飞魄散。太子的死士劫掠失败,还被人抓了活口,这简直是滔天大祸!他深知太子的狠辣,此事若不能平息,自己别说头上乌纱帽,就是项上人头也难保。
他连官服都来不及换,就连滚爬爬地赶到东宫请罪。
“罪臣曹炳仁,叩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 曹炳仁一进殿便扑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涕泪横流,“臣无能!臣有罪!臣误信奸人,致使殿下蒙受损失,臣……臣万死难辞其咎啊!”
太子冷冷地睥睨着他,眼中满是嫌恶与杀意。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材!
就在曹炳仁几乎要绝望晕厥之时,太子阴冷的声音响起:“万死?你的命,值几个钱?能抵得过孤损失的那些人手?”
曹炳仁浑身一颤,伏地不敢言。
太子踱步到他跟前,居高临下:“曹炳仁,孤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戴罪立功。”
曹炳仁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希冀的光芒:“殿下请吩咐!臣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第一,把你那假药铺子的首尾给孤处理干净,若再有一丝风声牵连到东宫,你知道后果。”
“是是是!臣立刻去办,绝不留任何痕迹!”
“第二,”太子蹲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森然道,“给孤盯紧了那个‘晴先生’和‘鬼谷素问’。他们有何动向,与何人交往,生意网络,尤其是……他们背后的武力来源。孤要你动用你盐道的所有眼线和手段,给孤挖!明白吗?”
曹炳仁心中叫苦,这比造假药难上千百倍,但他此刻别无选择:“臣……臣明白!定不负殿下所托!”
“滚吧。” 太子起身,不再看他一眼,“记住,这是你最后的价值。若再让孤失望……”
“臣不敢!臣叩谢殿下天恩!” 曹炳仁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后背的官袍已被冷汗彻底浸湿。他知道,自己已经从一条替太子捞钱的狗,变成了一只更危险、也更卑微的探路卒子。而前路,是更深不可测的黑暗与危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黄雀之后,猎人的弓弦已然悄然拉满。这场围绕“玉容丹”引发的风波,才刚刚开始搅动京城深不见底的暗流。曹炳仁的“戴罪立功”,无疑是将自己更深地绑在了太子的战车上,也推向了南宫烨与慕容晚晴早已布下的罗网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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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这两处的焦头烂额、疑神疑鬼相比,黑水镇济世堂的后院,简直是一派岁月静好。
冥月(慕容晚晴)正在耐心教导宝儿辨识药材。
“宝儿你看,这是白芷,这是茯苓,记住了吗?”
“记住啦娘亲!白芷香香,茯苓像小石头!”宝儿奶声奶气地回答,小手还像模像样地摸了摸药材,那认真的小模样,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青竹端着刚沏好的花茶过来,笑着汇报:“主子,‘风部’刚传来消息,曹炳仁把那些炼坏的丹药偷偷扔河里了,结果下游几个村的鸭子吃了,现在满河滩都是‘美白焕肤’的鸭子,毛色都亮了不少,村民们还以为河神显灵了呢!”
“噗——”冥月一口茶差点喷出来,想象了一下那画面,忍俊不禁。“看来我那‘加强版’失败品,对禽类倒是颇有奇效。”
陈掌柜也笑着补充:“京城那边,太子和三皇子的人都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互相猜忌。太子认定灰衣人是三皇子的人,三皇子则怀疑是太子故意示弱引他上钩。至于曹炳仁那边,三皇子的人去接触,被曹炳仁当成是去勒索灭口的,差点打起来,热闹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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