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开了一个早上,李岩将第一个五年计划的方方面面讲了一遍。
姜曰广这个花甲之年的老臣,听到了不少之前他闻所未闻的事物。
比如化肥,比如生产总值。
老爷子一点没有感觉疲累,反而很兴奋。
不时询问着身边的史可法,仿佛回到了求学之时。
临近中午,会议也来到了最后。
最后一个议题,比较棘手。
衍圣公和孔府的事情,该到解决之时。
朱时桦表情严肃:“时间也快中午了,估计大家也都有些乏了,我们说最后一件事件!”
“衍圣公和孔府之事年前本来就要办结,遇上过年休沐拖到了现在!”
“此事,关系重大,天下人都在看着,老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朱时桦看了看众人道:“都说说吧,衍圣公和孔府之事,诸位怎么看!”
此话一出,气氛为之一滞。
朱时桦目光扫过众人,见有人皱眉沉思,有人表情严肃。
“秦王殿下,老朽有一言!”
姜曰广老爷子第一个说话道:“衍圣公承孔圣血脉,孔府乃天下儒学之象征,此事处置稍有差池,便会引天下士子非议,动摇民心根基!”
“殿下需慎之又慎啊!”
姜曰广语气中,虽是为秦藩考虑,不过暗带着维护之意。
朱时桦看了看史可法,姜曰广的意见和他如出一辙。
朱时桦轻笑道:“姜阁老,您最近没有看报吧?”
见秦王没有直接回自己的话,却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那报纸姜曰广也知道,《长安日报》在江南也有流传。
虽然被金陵朝廷禁止,但很多人都在私下查看。
姜曰广也不例外,只是前段时间一直在赶路,没有机会看到。
老爷子摇了摇头道:“年前只顾赶路,没有机会看到报纸,殿下,为何问此题外之事?”
李岩和史可法等人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明白了为何老爷子还会说出维护之言。
姜曰广见众人用怪异的眼神看他,老爷子不知发生了什么,有些莫名其妙。
心中疑虑,难道这其中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朱时桦看了看夏完淳笑道:“夏主簿,将孔府卷宗拿给姜阁老阅览一番!”
夏完淳将厚厚的一摞文件抱到姜曰广身前,姜曰广疑惑地看了看夏完淳。
夏完淳笑道:“姜阁老,您看看孔府卷宗吧,看完之后,您自会明白!”
姜曰广也没想到秦藩准备的如此详细,短短时间就整理了这么多材料。
姜曰广慢慢翻开卷宗,仔细查看。
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愤怒。
时间不长,老爷子突然拍着桌子大骂起来:“罄竹难书,这哪是什么圣裔,简直禽兽不如!”
姜曰广品行端正,嫉恶如仇,难能容得那般恶行。
尤其是王孝与之事,他也曾经是生员,也考中过廪生。
孔府勾结县衙,生生将一个前途光明的生员,逼迫至此,沦为乞丐。
曲阜知县、教谕与那孔府管家沆瀣一气,堂堂孔孟之乡,一个生员竟然无处伸冤!
简直人神共愤,情节之恶劣,令人触目惊心!
姜曰广站起来给朱时桦行礼:“秦王殿下,老朽昏聩不看,不辨忠奸,竟为这般禽兽维护,险酿大错,老朽实在是......”
朱时桦赶紧将姜曰广搀扶起来安慰道:“姜阁老也是好意,为了秦藩着想。”
“姜阁老不必自责,您也是不知孔府诸般恶行,哪知圣地竟是这般地狱之处!”
姜曰广声音颤抖道:““吾等皓首穷经,一生所诵皆孔孟圣贤之道,原以为圣人苗裔必守礼义廉耻。”
“孰知竟有此等丧德败行之辈,与畜生何异!实乃辱没先圣,贻笑天下!”
“姜阁老不必为了几个畜生生气,我等这不是正在商讨如何惩治这些恶贼吗?”
见姜曰广须发皆张,胸膛起伏。
朱时桦赶紧抚了抚老爷子的后背,生怕老爷子一激动有些闪失。
“姜阁老,您先坐下,喝杯水,顺顺气!”
史可法和李岩也来到姜曰广身边,几人合力,将老爷子扶着坐下。
姜曰广摆摆手道:“老朽还坚持的住,你们只管议事,不用管我,还是早些让这些畜生伏法,才是正道!”
观察了一会,见姜曰广心情平复了一些。
李岩才道:“孔府诸般恶行,都在卷中,报纸亦有所报,诸位想必已经看过!”
“如王生员之事,何止一桩!”
“虽有圣裔之名,却为圣人之德!借圣名敛财,私占良田千顷,以至于百姓流离失所,孔孟之乡,竟为人间地狱!”
“衍圣公负先帝恩遇,甘为建虏爪牙,剃发易服投降建虏,成为汉奸,甘愿为民族败类,妄图保全自身富贵!”
“孔府积年藏污纳垢,逞凶作恶无恶不作,罪愆之多罄竹难书!”
李岩沉声道:“此等行径,人神共愤,罪大恶极,若再放任,不仅玷污孔圣清誉,更会让天下人质疑我大明尊儒之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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