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意?”
谭县令有些意外。
“回大人的话,民妇同意。
既然这钱大壮想换责罚,那民妇还有个想法。”
古月芬说完,又朝着钱员外看过去,一字一顿,字字铿锵:“若是钱大壮此次输了!那便罚他,被民妇休夫!!!”
“你要休夫?!”
谭县令瞬间皱紧了眉头:“我朝律法,从未有过女子可以休夫之先例。
本县令不能允你。”
“没错!你这贱人!胆子还不小,进了趟牢狱,翅膀长出来了吧?!!!
竟敢提出如此逆天言论,我看你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钱员外闻言,也忙跳起来,指着古月芬鼻子骂。
就连堂外那些个看热闹的百姓里,也有些男人忍不住摇头:“嘶……这钱夫人言论如此逆天,属实是过分了……”
“可不说嘛,本来还觉得这钱夫人是个明事理的,啧,却不想,得了点理,便开始蹬鼻子上脸了……”
“没错,这女子休夫,匪夷所思!”
“谭大人绝不会同意……”
“……”
人群议论纷纷。
“那……”
古月芬眼见于此,红了眼眶。
努力挤出几滴泪来,抬手擦了一把眼睛。
但心里却是狂喜不已。
她知晓当朝律法,自然知晓这个提议说出,一定会被谭县令驳回。
定会引起满堂非议!
但!
这提议,也根本不是她真正想要的东西!
眼见着钱员外此刻正因为谭县令的支持,而嚣张的上蹿下跳的。
她抽泣的更厉害了些,颤抖着声音,再朝谭县令提议:“呜……呜呜……若是此提议不可行。
那大人您,可否告知民妇,依照当朝律法,民妇夫君钱大壮自己身患隐疾,不能人事,却长期将无所出的污名推给民妇。
还在衙堂上口口声声想要致民妇于死地!
钱大壮此等行为,究竟算不算犯了我朝‘夫为妻纲’之律法?”
“那自然是算的。”
谭县令眯了眯眼,再观古月芬脸上微妙神色。
便已知晓,古月芬此言的目的,是奔何而去。
不由地在心底笑了笑。
“既是算得。
那民妇便恳请大人您为民妇做主!
钱家庄钱大壮为夫,身不正!
若是后续输了赌约,便按我朝律法行之!为民妇与那钱大壮!判和离!
钱家庄一切财产庄铺以及田产,全部对半分配!”
古月芬声音喊的洪亮。
她算准了,退而求其次,自己这次的要求,谭县令定会深思熟虑。
果然,如同她所料,此话一出,谭县令再次皱了皱眉,甚至抬手扶额,思索一瞬,艰难回了个:“这……”
他本来预计,这胡氏所图,无非是个和离之名。
这也算是为她自己洗刷污名,正了身。
却没想到,她这一遭,竟是奔着一半钱家庄而去的……
属实是让他这县太爷,有些为难了。
“谭大人,什么这了那的!你该不会真的想要支持这贱人的无理要求吧?!”
眼看着谭县令思索半天,也没给个准信。
钱大壮那早已愤怒到沸腾的心,再也按耐不住了,忙开口逼问。
这一逼问不打紧,倒是给了谭县令一点思路。
他将扶额的手收回,坐直了身子,看向堂上堂外众人,肃沉开口:“钱大壮!你先有当堂污蔑胡氏,却不敢当堂验明正身之过。
后又当堂应下赌约,却屡次不愿接受赌约之行,你可是要拿本官这衙门大堂当儿戏不成?!
胡氏愿赌和离,符合我朝律法。
至于和离之之后,这钱家庄财产如何分配之事……
哼,我朝律法并未言明。
既是并未言明,那便可由我这一县之长裁决。
所以,胡氏这提议,本官,允了!
此事到此为止,无需耽搁时间,本官宣布,钱家庄手镯丢失一案,即刻便开始升堂审理!
钱大壮,你若是再行反悔,可休要怪本官!将你拖去,让仵作验明正身!”
谭县令说完,一拍惊堂木。
底下两排堂役瞬间又是一阵“威~武!”
听的钱员外一口老血差点没能喷出来。
他气的额上青筋暴起,攥紧了拳头,狠狠瞪着谭县令,想要出声威胁:“谭县令,你若执意如此,可就休要怪草民……”
“堂上威胁朝廷命官,当庭杖责100!
钱大壮!这是本官最后一次警告!”
谭县令挥袖,无惧威胁。
今日只要查明,这手镯不是几个孩童少年偷窃的,那便是他钱大壮输了!
有了全城百姓亲眼目睹,将来就算是他钱大壮身后那把伞,想要出手!
怕是也要斟酌三分!
法理民心在前,他堂堂县令,又有何惧!
“升堂!!!”
他再大吼一声。
堂下庭杖捣的震天作响。
“胡氏,现在,你便开始举证,证明给本官,以及堂外众多百姓看看,这真正偷窃手镯之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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