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的父皇是崇祯 第130章 离间计生效（下）

位于南阳府城的明军五省总督行辕内，气氛凝重而肃杀。洪承畴面无表情地坐在主位，看着手中几份几乎同时送达的密报。他那张因常年劳碌而显得清癯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有深陷的眼窝中，偶尔闪过一丝精光。

密报的内容，详细记录了张献忠与马守应两部在新野的冲突、军议上的争吵，以及目前两部人马离心离德、各自为谋的态势。其中一份密报，更是提及有“可靠消息”称，马守应已对张献忠极度不满，甚至私下抱怨“与其与豺狼为伍，不如另寻出路”。

这“可靠消息”的来源，自然与数月前，那份经由特殊渠道送至洪承畴手中，提醒他警惕流寇“伴败诱敌”的东宫密信，以及后续一些若有若无的“风向引导”脱不开干系。虽然洪承畴当初并未完全采纳那份警示，导致曹文诏兵败，但此刻，他对这些来自暗处的“助力”，已然重视起来。

“诸位，”洪承畴放下密报，目光扫过分坐两侧的将领。这些人里，有桀骜不驯但能征善战的平贼将军左良玉，有以悍勇着称的临洮总兵曹变蛟（与京营的曹变蛟同名，为历史上真实人物），有固原总兵贺人龙等，“流寇张献忠、马守应二酋，已生龃龉，貌合神离。此乃天赐良机，剿贼之功，在此一举！”

众将精神一振，尤其是左良玉和贺人龙，眼中都露出了贪婪的光芒。他们都知道，若能在此战中重创甚至歼灭张、马其中一部，便是泼天的大功。

洪承畴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巨幅舆图前，手指点在新野的位置。

“据报，张献忠贪恋财物，仍滞留新野周边，所部虽众，但劫掠所得甚丰，士卒骄惰，已成强弩之末，阵型散乱。其部先锋孙可望、李定国等，分驻城外几个要点，与主力呼应。”

他的手指向西移动，“而马守应，已生去意，正率部缓慢向郧阳方向移动，其部较为谨慎，殿后部队由马元利统领，距张献忠部已有二十余里间隙。”

洪承畴的分析清晰冷静：“二酋之间，此刻便如一道尚未完全撕裂的伤口。我军要做的，便是将这道伤口，彻底撕开，扩大，然后，集中力量，攻其一部，打其七寸！”

他顿了顿，开始下达作战指令，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左良玉！”

“末将在！”左良玉起身，他身材高大，面带傲色。

“命你率本部两万精兵，并调拨贺人龙部五千骑兵归你节制，为全军先锋！”洪承畴的手指在张献忠与马守应两部之间的空隙重重一点，“你的任务，不是正面强攻，而是由此缝隙，穿插进去！直插张献忠部侧后，做出切断其与马守应部联系，并威胁其退路之势！记住，声势要大，动作要快，但要避免与张献忠主力过早缠斗！你的目的，是吓阻马守应，使其不敢回援，同时，逼迫张献忠收缩兵力，惊慌失措！”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而又关键的任务，需要主将具备极高的胆识和指挥能力。左良玉虽然骄横，但能力毋庸置疑，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抱拳道：“末将遵命！定叫那张瞎子首尾不能相顾！”

“贺人龙！”

“末将在！”贺人龙起身，他同样以勇悍着称。

“你部剩余兵马，随左将军行动，受其节制，负责掩护侧翼，并伺机突击张献忠可能派出的援军或溃兵！”

“曹变蛟！”洪承畴点到了另一位悍将。

“末将在！”临洮总兵曹变蛟声如洪钟。

“命你率本部陇右精锐，并汇合河南总兵陈永福部，组成中军主力，共计三万五千人！待左良玉部成功穿插，吸引张献忠主力注意后，你部从正面，给我狠狠打！直扑张献忠中军大营！务必将其击溃！此战关键，在于你部的突击力量！”

“末将得令！”曹变蛟脸上杀气腾腾，“定斩张献忠狗头献于麾下！”

“其余各部，”洪承畴看向其他将领，“分左右两翼，梯次展开，策应中军，防止张献忠部向两翼流窜。同时，派出精锐斥候，严密监视马守应部动向！若其回援，则左翼部队需不惜代价，将其阻截！若其继续西逃……便暂不理他，集中全力，先灭张献忠！”

洪承畴的战术意图非常明确：利用张、马之间的矛盾，实施中心突破，分割包围。以左良玉为奇兵，穿插割裂；以曹变蛟为主攻，正面碾压；其余部队负责牵制掩护。核心目标，就是战斗力更强、但此刻因内讧而军心浮动、部署散乱的张献忠部！只要打垮了张献忠，马守应孤掌难鸣，要么远遁，要么只能被后续收拾。

“此战，关系中原剿局成败！”洪承畴最后环视众将，语气森然，“各部需齐心协力，奋勇向前！有畏缩不前者，贻误军机者，本督认得你，王命旗牌认得你，军法——认不得你！”

“谨遵督师将令！”众将齐声应诺，杀气盈营。

一道道军令从总督行辕飞速传出，庞大的明军战争机器开始隆隆启动。无数的兵马、粮秣、器械，开始按照洪承畴的部署，向着新野方向悄然运动，一张巨大的死亡之网，正借着流寇内讧的裂痕，缓缓张开，罩向尚在为新野那点财物争执不休、乃至相互提防的“八大王”张献忠。

而远在京师的东宫之内，当主角收到前线传来的、关于洪承畴已准确把握战机、并制定了详尽进攻计划的消息时，他知道，那枚看似微不足道的离间棋子，终于开始显露出它狰狞的锋芒。能否借此一举重创甚至歼灭张献忠这部巨寇，接下来，就要看洪承畴和前线明军的执行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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