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的晨露还沾在窗棂上,沈眉庄已坐在梳妆台前,由画春为她梳理长发。铜镜里映出她素净却难掩贵气的面容,发间一支赤金点翠步摇,是上月皇上赏的,衬得她眉眼间多了几分温婉的锋芒。
殿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安陵容提着食盒走进来,脸上带着怯生生的笑意:“姐姐,我让小厨房炖了些银耳莲子羹,想着你晨起喝着润口。”
沈眉庄接过食盒,指尖触到温热的瓷碗,心中泛起暖意。当年安陵容初入宫时,家世低微常被人欺辱,是她暗中照拂,后来暗中让安陵容在怀孕后搬进咸福宫——既给了敬妃晚年指望,也让安陵容多了层庇护,更让她自己多了个心贴心的盟友。
“你有心了。”沈眉庄舀了一勺羹,清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近日七阿哥身子可还好?”
“劳姐姐惦记,”安陵容坐下,声音放柔,“温宜公主常去陪他玩,两个孩子凑在一起,倒不吵闹。敬妃娘娘待七阿哥也是真心疼,昨日还特意让人给做了新的虎头鞋。”
沈眉庄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暖意。敬妃虽素来中立,却因七阿哥的事对她多了几分亲近,如今再加上安陵容从中调和,日后在这后宫,必定是更加亲近自己的。
正说着,云溪轻手轻脚走进来,递上一张折叠的纸条:“娘娘,外面的人送来的消息。”
沈眉庄展开纸条,上面字迹潦草,写着“温实初归院即往碎玉轩诊脉”。她看完,随手将纸条放在烛火旁烧了,灰烬落在银盘中,无声无息。
“姐姐,可是出了什么事?”安陵容见她神色平淡,却隐隐透着疏离,不由得有些担忧。
“没什么,”沈眉庄端起茶盏,掩饰住眼底的淡漠,“不过是些后宫琐事。对了,近日去景仁宫请安,可有瞧出皇后娘娘有什么特别的?”
安陵容想了想,道:“皇后娘娘倒没说什么,只是问了几句弘昭的身子,还夸富察贵人近日行事稳妥。不过我瞧着,她看姐姐你的眼神,总带着些说不出的意味。”
沈眉庄心中冷笑。皇后定是忌惮她有子又协理宫务,只是眼下还没找到对付她的由头。她放下茶盏,语气郑重:“我不好一直注视着皇后的一举一动,日后在景仁宫劳烦你多留心,若是听到什么消息,记得告诉我。”
安陵容立刻明白,沈眉庄是想让她帮着留心些皇后的动作,连忙应道:“姐姐放心,我记着呢。”
待安陵容离开后,沈眉庄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乳母抱着弘暄玩耍。孩子咯咯的笑声传来,她心中愈发坚定——上一世她执着于温实初,落得凄惨下场;如今有皇上看重,有儿子傍身,还有安陵容、敬妃这些潜在盟友,她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云溪,”沈眉庄转身,“你去准备些上等的人参,找个可靠的人送到翊坤宫去。就说是……近日新得的,想着娘娘家里或许会有用得着的地方。”
云溪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沈眉庄这是要私下巩固与华贵妃的联盟。她躬身应道:“奴婢明白,这就去安排,定不会让人察觉。”
沈眉庄点头。明面上送东西太过扎眼,私下里送点补身体的药材到翊坤宫,既不会引起皇后的怀疑,又能让华贵妃明白她的心意。
碎玉轩内,甄嬛靠在软榻上,脸色比往日好了些,却仍透着几分苍白。流朱端着药碗走进来,轻声道:“娘娘,该喝药了。温太医说,这药得连着喝半个月,才能把身子调理好。”
甄嬛接过药碗,忍着苦涩一饮而尽,接过流朱递来的蜜饯,却没什么胃口。自从小产后,她便一心想查出是谁害了她的孩子,可查了多日,却毫无头绪。
“流朱,”甄嬛放下蜜饯,“你再去打听,翊坤宫日常用的是什么香。上次我去祈福时,总觉得那香气有些古怪。”
流朱应下,转身往外走。刚到门口,就见小太监小禄子匆匆跑来,神色慌张:“娘娘,不好了!方才我去内务府打听,听说负责给翊坤宫送香的小栓子,昨日在宫门外掉了块香,被人捡走了!”
甄嬛心中一动,连忙道:“小栓子?他是负责送什么香的?”
“是欢宜香,”小禄子压低声音,“听说这香是皇上亲赐给华贵妃的,只有翊坤宫能用,旁人连闻都闻不到。”
甄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欢宜香……难道问题就出在这香上?她连忙道:“流朱,你去找到小栓子,想办法从他手里弄一点欢宜香来。记住,一定要小心,别让人发现。”
流朱点头,立刻往外走。小禄子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担忧:“娘娘,这欢宜香是御赐之物,若是咱们私自弄来,会不会惹祸上身?”
甄嬛攥紧手中的锦帕,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只要能查出害我孩子的凶手,就算惹祸,我也认了!”
流朱找到小栓子时,他正在内务府的角落偷偷摸鱼。流朱上前,塞给他一锭银子,轻声道:“小栓子,我家娘娘想请你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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