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阳光透过宫墙,洒在青石板路上,映出斑驳的光影。后宫近来格外平静,没有了往日的争吵与算计,连风吹过宫苑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
碎玉轩内,甄嬛正靠在软榻上,身上盖着薄毯,手中捧着一方素色锦帕,指尖反复摩挲着上面绣着的小莲花——她那未出世的孩子,本该在冬日里裹着厚厚的襁褓,被她抱在怀里。自从皇上让章太医来传话后,她便遵医嘱坐小月子,虽不再像从前那般不吃不喝,却也时常对着窗外的桂花树发呆,眉宇间总缠着化不开的愁绪。那棵桂花树是她刚入宫时便在的,如今枝繁叶茂,却再也等不到她的孩子来瞧这满树繁花。
崔槿汐端着一碗冰糖燕窝走进来,轻声道:“娘娘,该喝补品了。章太医说,这燕窝能补气血,对您身子恢复好。”
甄嬛接过碗,小口啜饮着,目光仍落在桂花树上。“槿汐,”她轻声道,“今日内务府送来的份例,给玉隐那边多送些新鲜的瓜果,她怀着孕,夏天容易燥。”崔槿汐点头应下——娘娘虽伤心,却未失了分寸,总能记挂着身边人。
与此同时,翊坤宫的小佛堂内,檀香袅袅。华贵妃穿着一身素色宫装,跪在蒲团上,手中的念珠转得缓慢。自从被禁足后,她每日都在这里祈福,对外说是为甄嬛的孩子赎罪,实则是在梳理思绪。
颂芝走进来,轻声道:“娘娘,年府那边传来消息,说将军在府中养伤,腿疾好了些,只是还需拄着拐杖,太医嘱咐不可劳累。”
华贵妃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哥哥能起身,她便少了一份牵挂。“知道了,”她道,“让府里的人好生照料,别让哥哥急着处理府中事务。”颂芝应下,转身离开。华贵妃重新闭上眼睛,心中却很平静——如今后宫格局未定,她不必急着争权,先养好心性,等禁足结束,自有机会。
永寿宫内,一派温馨景象。沈眉庄坐在铺着软垫的贵妃榻上,乳母张氏抱着弘暄站在一旁,听竹正拿着拨浪鼓逗弄着孩子。
弘暄穿着一身粉色的纱质小衣,胖乎乎的小手抓着拨浪鼓,咯咯地笑着,偶尔伸出手,想要扑到沈眉庄怀里。沈眉庄笑着伸出手,接过弘暄,将他放在腿上,轻轻捏着他的小手:“弘暄乖,咱们不闹,额娘给你念《三字经》。”
云溪走进来,轻声道:“娘娘,敬妃娘娘派人送来了些安神的药材,说是七阿哥近日睡不安稳,她和柔贵人忙着照顾,就不亲自过来了。”
沈眉庄点头:“替我谢过敬妃姐姐,让她好生照顾七阿哥,若是需要帮忙,尽管派人来说。”云溪应下,七阿哥弘昭虽为安陵容所生,却因安陵容并非一宫主位,由敬妃主理抚养,两人同住咸福宫,都一心扑在孩子身上,从不多参与后宫事务,倒也落得清净。
咸福宫内,安陵容正坐在床边,看着乳母给弘昭喂药。弘昭早产,身子弱,夏天稍不注意就会咳嗽,安陵容每日都亲自守着喂药,眼底满是疲惫。
敬妃走进来,手中拿着一块冰帕,递给安陵容:“陵容,擦擦汗吧,别累着自己。”安陵容接过冰帕,轻声道:“多谢姐姐。弘昭这身子,真是让人心疼。”敬妃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弘昭,叹道:“会好起来的。咱们如今也别想别的,好好把孩子养大,比什么都强。”安陵容点头,她家世不好,自从怀孕后,她就远离后宫争斗保平安,如今有了弘昭,更是只想安稳度日,只待弘昭平安长大。
养心殿内,皇上正专注地批阅着奏折,案上的清茶早已凉透。苏培盛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换着茶盏,轻声道:“皇上,已近午时,您要不要先歇会儿,用些点心?”皇上头也不抬,道:“再等等,把这几本奏折批完。”他虽不是个温情的丈夫,却是个勤勉的君主,每日都要处理堆积如山的朝政,从不敢懈怠。
直到午时过半,皇上才放下朱笔,揉了揉眉心。苏培盛连忙递上温热的甜汤:“皇上,喝点汤解解乏。”皇上接过碗,小口喝着,突然道:“去永寿宫。”苏培盛愣了愣,随即应下:“奴才这就去通传。”皇上却摆手:“不用提前通传,到了宫门口再让人候着便是。”他想悄悄去看看,永寿宫的平静,能让他暂时卸下政务的疲惫。
銮驾沿着宫道平稳前行,夏日的阳光虽烈,却因放了冰盆而透着丝丝凉气。不多时,便到了永寿宫门口。皇上让銮驾停在宫墙外,没让人通报只带着苏培盛,悄悄走进宫苑。
殿内很安静,只听到弘暄的笑声和沈眉庄温柔的话语。皇上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沈眉庄坐在贵妃榻上,抱着弘暄,手中拿着一卷绘着山水的绢本,轻声给他讲着上面的景致。弘暄靠在沈眉庄怀里,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偶尔伸手去抓绢本的边角,惹得沈眉庄轻笑。
皇上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画面,心中的疲惫顿时消散了不少。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沈眉庄猛地回头,见是皇上,连忙抱着弘暄起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笑着道:“起来吧,不用多礼。朕路过这里,就进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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