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棂,在地面洒下细碎的光斑。乳母正抱着弘暄在殿内慢走,小家伙穿着宝蓝色绣祥云纹的小袍——这颜色贵气沉稳,小手攥着一串银铃,偶尔晃出清脆的声响,小脸蛋被炭盆烘得粉嫩嫩的,嘴角漾着浅浅的笑意。
沈眉庄坐在梳妆台前,画春正为她梳理长发。她今日选了件湖碧色暗纹旗装,衣身用银线绣着兰草纹,领口滚着浅藕荷色织金窄边,腰间系着同色系绣玉兰花的宫绦——这颜色既显温婉,又不失端庄。“娘娘,昨日碎玉轩那边传了信,说菀嫔娘娘晋位后,太医院每日都会派赵太医去问诊,皇上还赏了不少安胎药材。”画春一边将一支素银嵌珠钗插入发髻,一边轻声禀报。
沈眉庄看着镜中的自己,眼底掠过一丝淡漠:“皇上看重,是她的福气。谨贵人那边呢?可有动静?”画春道:“延禧宫那边正忙着照料谨贵人坐月子,只是听说她醒后哭了好几场,隐约提过要找菀嫔理论。对了,昨日苏培盛公公去养心殿汇报松子的事,说那猫冲撞谨贵人后跑了,后来是太后身边的人找到的,怕它再惊到其他主子,就给处置了,还特意叮嘱别声张。”
“太后的人?”沈眉庄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纹样,“看来太后是在帮皇后扫尾。英答应那边呢?可有说法?”画春道:“英答应去皇上跟前认了错,说当日是她见花开得好,想凑近看两步,走快了不小心撞到菀嫔娘娘,才惊了猫,皇上暂时没罚她,只让她在宫里反省。”
正说着,敬妃掀帘而入,她穿着石青色绣缠枝菊纹旗装,头上插着一支翡翠扁方,神色凝重:“眉庄,刚从内务府那边听说,皇后娘娘昨日让人给谨贵人送了些补品,还特意让素云去说了会话。另外,苏培盛查松子的来历,齐妃娘娘亲口说,那猫是三阿哥去年送她解闷的,前几日她见皇后心烦,才抱去景仁宫给皇后逗乐的,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沈眉庄心中了然——皇后这是想摘干净自己,把责任推给齐妃和英答应。她起身走到乳母身边,小心翼翼地接过弘暄,小家伙立刻伸手抓住她的发簪,小手指轻轻勾着珠花。“死无对证,皇后倒是省心。”沈眉庄语气平淡,“画春,今日多加留意宫中人的动静,尤其是景仁宫和碎玉轩那边,别让无关人等靠近永寿宫。”她始终记得要远离甄嬛,不愿卷入碎玉轩的是非,只愿守着弘暄安稳度日。
碎玉轩内,甄嬛穿着淡粉色绣海棠纹旗装,正靠在软榻上翻看医书。她被诊出怀孕后,殿内添了些安胎用的软垫与药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崔槿汐端来刚温好的参茶:“娘娘,刚收到消息,谨贵人要在坐月子前去养心殿喊冤,说是要告齐妃送猫害她失了孩子,您要不要让人多留意些?”
甄嬛放下医书,指尖轻叩桌面:“不必,她刚失了孩子,情绪不稳,想去喊冤也正常。皇上自有判断,咱们别掺和。对了,柔贵人一早让人送了些安胎的点心来,你让人收好,仔细检查过再送来。”她刚怀孕还晋了位份,对身边所有的事情都要始终保持警惕。
临近午时,永寿宫外突然传来消息,说谨贵人穿着素色旗装,由宫女搀扶着去了养心殿,跪在殿外哭求。画春匆匆进来禀报:“娘娘,谨贵人在养心殿外哭得撕心裂肺,说‘松子是齐妃送来的,若不是齐妃送猫到景仁宫,怎会惊了臣妾的胎?求皇上为臣妾做主,彻查齐妃’,好多人都围着看呢!”
沈眉庄正逗着弘暄玩,闻言动作一顿,语气平静:“知道了,让门口的侍卫加强戒备,别让看热闹的人靠近永寿宫。至于养心殿的事,自有皇上的人处置,咱们不必掺和。”
敬妃恰在此时来访,听闻此事后道:“谨贵人这一闹,怕是会惊动皇上。皇后那边若是再添把火,齐妃怕是要遭殃。”沈眉庄抱着弘暄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的石榴枝:“她闹她的,咱们守好自己的宫苑便好。皇上让苏培盛查松子的事,眼下还没出结果,这时候掺和进去,只会引火烧身。”
与此同时,慈宁宫内,太后正靠在软榻上喝茶,竹息姑姑站在一旁,低声禀报着:“太后,按您的吩咐,已经让人把松子处置了,也叮嘱过别声张,皇后那边应该能松口气了。”太后放下茶盏,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皇后做事就是不谨慎,每次都要哀家帮她擦扫尾。若不是看在纯元的份上,皇上早就要查她了。”
竹息姑姑道:“太后您说得是,皇后娘娘也是急着除去富察贵人的龙胎,才失了分寸。只是如今菀嫔怀了孕,皇上又看重,皇后怕是更急了,往后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事。”
太后叹了口气,目光飘向窗外,语气带着几分思念:“说起怀孕,哀家倒想起小十四了,许久没见他,不知他在府里过得好不好。菀嫔刚怀孕就能晋嫔位,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像纯元,皇上心里始终记着纯元,才会对菀嫔这般优待。”她顿了顿,对竹息道:“你找个机会去碎玉轩,给菀嫔送些安胎的补品,顺便探探她的口风,若是她愿意帮哀家在皇上跟前说句话,让哀家见见小十四,往后哀家也能多护着她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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