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匀踩着京郊的霜露出城时,怀里的虎符还留着苏晚晴指尖的温度。玉牌刻着的“镇北王府”四字硌着掌心,他摸出陈九递来的名册——纸页上“马彪”两个字沾着泥渍,像滴未干的血。
一、青阳镇的灰衣影子
回到青阳镇时,码头的打更声刚响过三更。林匀躲在米行巷口,看见穿灰布短打的汉子正踹翻盐筐,独眼龙马彪的鞭子抽在卖鱼老人的背上,骂得唾沫星子乱飞:“老东西多管闲事,活腻了是吧?”
“住手!”
松风剑出鞘的声音比惊雷还快。林匀挡在老人身前,剑鞘点向马彪手腕——这是周清欢教他的“气御剑”,内力顺着剑脊渗出去,马彪的手腕瞬间麻了,鞭子“啪嗒”掉在地上。
“又是你?”马彪红了眼,从怀里摸出短刀,“老子砍了你!”
林匀提剑迎上去,松风剑划破他的衣袖,却故意留了三分力——他还不想杀人。马彪却发了疯似的扑过来,短刀扎向他的小腿!
“当!”
剑刃磕开刀刃的瞬间,林匀旋身踢中马彪的膝盖。灰衣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马彪抱着腿惨叫,旁边的汉子们举着扁担围过来。
“都住手!”
巷口传来一声断喝。穿灰布长衫的张舵主走过来,身后跟着四个盐帮弟子。他盯着林匀手里的剑,眉峰皱成川字:“林匀?江南盐帮的事,你也敢管?”
林匀认出他腰间的盐帮铁牌:“你们勾结黑莲堂,迫害百姓,今天就得给个说法!”
张舵主脸色变了变,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封盖着盐帮印信的文书:“误会!我们是奉总舵之命来青阳镇查私盐,绝没勾结黑莲堂!”
林匀接过文书,指尖抚过印泥——是真的。他抬头时,正好撞见马彪偷偷往怀里塞东西。他劈手夺过,展开一看,是块青铜令牌,刻着扭曲的莲花纹。
“黑莲堂的令牌,还要抵赖?”
张舵主的额角冒出汗。马彪“噗通”跪在地上,语无伦次:“舵主救我!是莲主让我……让我打探镇北王府的消息……”
“莲主?”林匀的心跳漏了一拍,“就是戴青铜面具的人?”
张舵主脸色煞白,挥挥手让弟子拖走马彪:“林少侠,这事是我管教不严。以后盐帮在青阳镇,绝不再犯!”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卖鱼老人递来一碗热粥:“林少侠,他们刚才要去码头后面的破庙,说是要见什么‘上头的人’。”
二、破庙的青铜面具
破庙的门轴缺了油,吱呀一声响。林匀贴着墙根摸进去,月光从破洞漏下来,照见供桌旁的阴影里坐着个人。
“来了?”
青铜面具反射着冷光,莲主的声音像浸了冰:“我等你很久了,林昭的儿子。”
林匀的剑尖抵住他的咽喉:“你认识我爹?”
“岂止认识?”莲主笑了,笑声里带着腥气,“当年你爹递密信给皇帝,说要揭发黑莲堂勾结漠北——是我伪造了通敌证据,把他一家送上黄泉路的!”
林匀的剑颤了一下。他想起父母临终前的话:“报仇……找黑莲堂……”
“怎么?不敢动手?”莲主站起来,玄铁掌按在供桌上,“你以为杀了我就结束了?黑莲堂的根,早就扎进朝廷里了!”
林匀的怒火涌上来,松风剑劈向他的头顶。莲主侧身避开,玄阴掌拍向他的胸口——这一掌带着阴寒的内力,林匀只觉得胸口像被冻住,往后飞出去撞在柱子上。
“林匀,你太弱了。”莲主捡起地上的青铜令牌,“下次见面,我会取你父母的项上人头,祭我的兄弟!”
他掀开帘子走了,留下林匀捂着胸口咳嗽。月光里,供桌上摆着个青铜牌位,刻着“黑莲堂主座下七煞”。林匀伸手摸了摸,牌位后面有个暗格,里面塞着半张密信——字迹歪歪扭扭,写着“江南盐运使 勾结莲主 走私军火”。
三、茶棚里的少年镖师
回到镇上的“福来茶棚”时,天已经亮了。林匀揉着肩膀坐下,要了碗豆浆,正想着下一步怎么办,就听见有人喊:“林兄?”
穿藏青镖服的少年跳过来,手里拿着个镖箱:“在下沈砚,江南镖局的。昨天在码头看见你教训马彪,特来拜会!”
林匀认出他是苏晚晴提过的“追踪术高手”:“沈兄找我有事?”
沈砚压低声音:“我追踪一批私盐,发现盐帮和黑莲堂有勾结。昨天夜里,我在破庙外看见个戴青铜面具的人——应该是他们的堂主!”
林匀拿出半张密信:“你看这个。”
沈砚看完,脸色变得凝重:“江南盐运使是莲主的走狗!他们走私的军火,是要卖给漠北的!”
茶棚外传来马蹄声。周清欢骑着青驴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峨眉弟子。她跳下驴,看着林匀:“师父说你回了青阳镇,让我来找你——黑莲堂在江南的分舵,藏了前朝的兵防图!”
林匀的手指攥紧茶碗。他想起苏晚晴的玉牌,想起莲主的话,忽然笑了:“既然这样,我们组个队吧。”
沈砚挑了挑眉:“组队?做什么?”
“对抗黑莲堂。”林匀看向窗外,青石板路上的水洼映着蓝天,“不为报仇,为那些被他们迫害的百姓。”
周清欢点头:“师父也这么说。她让我跟着你,护住虎符。”
沈砚从镖箱里掏出个罗盘:“我擅长追踪,算我一个。”
林匀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忽然觉得不孤单了。他摸出苏晚晴给的玉牌,放在桌上:“我们的第一个目标——江南盐帮总舵。”
四、暮色里的出发
傍晚时分,三个人站在青阳镇的路口。沈砚背着镖箱,周清欢提着峨眉刺,林匀的松风剑斜插在腰间。
“走吧。”林匀翻身上马,“去江南,撕开黑莲堂的遮羞布。”
沈砚挥了挥手,牵来自己的马:“我带路,我知道一条小路,能避开盐帮的眼线。”
周清欢翻身上驴,笑着补充:“我带了师父给的疗伤药,路上用得着。”
林匀望着前方的官道,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怀里的虎符贴着胸口,玉牌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进来——这一次,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
远处传来马蹄声,渐行渐远。风里飘来桂花香,林匀忽然想起苏晚晴的话:“虎符要交给能真正护住它的人。”
他握紧缰绳,轻声说:“我们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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