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的军医帐内,炭火烧得正旺,却驱不散苏晚晴身上的寒气。她躺在榻上,月白劲装褪至肘弯,腕间肿起的包块已蔓延至肩头,青黑色的纹路像毒蛇般爬向心口。林匀攥着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短刃磨出的,此刻却冰凉得像块石头。
“百草丹只能压三日。”沈砚蹲在帐门口,啃着半块硬饼,声音发闷,“韩将军派的斥候去了终南山,最快也要五日才能回信。若等不到七星海棠……”他没说完,但帐内的人都懂。
韩世忠掀帘而入,玄铁重甲上沾着草屑,显然是刚从校场回来:“林小友,斥候回报,终南山鹰嘴崖确有七星海棠,但被一头‘吊睛白额虎’守着。那畜生凶得很,寻常猎户近不得身。”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张羊皮地图拍在案上,“沈帮主审出毒王的藏身处了——狼居胥山深处的‘毒瘴洞’,洞口有黑莲堂的‘影卫’把守,专司暗杀。”
“影卫?”林匀皱眉。静玄曾提过,黑莲堂最神秘的杀手组织,擅用“无影针”与“匿形术”,来去无踪。
“我来对付他们。”周清欢的声音从帐外传来。她掀帘而入,青布包袱往案上一放,额角渗着细汗,左肩的衣料被划开道口子,隐约可见血痕,“我在三十里外的鹰愁岭遇伏,影卫三人,被我用‘玉女穿梭’挑了手筋,但他们抢了九花玉露丸。”
帐内一片死寂。九花玉露丸是峨眉镇派圣药,静玄亲手所赠,据说能解百毒,此刻却被抢走,无疑是雪上加霜。
“他们有多少人?”林匀追问。
“至少五个。”周清欢解开包袱,里面是半截断裂的峨眉剑穗,“影卫的匿形术靠‘迷踪粉’,我追到一个山坳,见他们围着篝火分药——除了玉露丸,还有几包‘蚀骨散’。”她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为首那人蒙着脸,使一对峨眉刺,招式竟有几分眼熟……”
“是‘离字辈’的叛徒!”沈砚突然拍腿,“三年前离恨师太的徒弟慧明偷学禁术,被逐出师门,听说投了黑莲堂!”
韩世忠握紧蛇矛:“管他是谁,抢了药就得拿回来!”他转向林匀,“林小友,你带轻骑护送苏姑娘回雁门关养伤,我与沈帮主去鹰嘴崖寻虎,周姑娘随我去毒瘴洞探影卫虚实——若能将玉露丸夺回,或许能救苏姑娘。”
“不行!”林匀断然拒绝,“苏姑娘不能没人守。我去毒瘴洞,你们护她回关。”
“你一个人去太险。”周清欢按住他的剑柄,“影卫的匿形术需‘听风辨位’,我跟着你,用峨眉‘流云步’补你听觉之缺。”她顿了顿,从怀中摸出个小瓷瓶,“这是我师父给的‘清心散’,能暂时压制牵机引的毒性,或可撑到你找到解药。”
林匀接过瓷瓶,指尖触到她掌心的温度——比苏晚晴暖些,却带着未散的惊悸。他看向榻上昏迷的苏晚晴,又望向帐外呼啸的北风,终于点头:“好,我们分两路:韩将军与沈帮主去鹰嘴崖,务必带回七星海棠;我与周姑娘去毒瘴洞,夺回玉露丸,顺藤摸瓜端了影卫窝点。”
鹰嘴崖的雾气比雁门关浓十倍。韩世忠伏在一块巨石后,望着崖顶那株开着七朵白花的植物——花瓣边缘泛着金线,正是七星海棠。花下趴着头吊睛白额虎,虎目圆睁,尾巴不耐烦地扫着地面。
“丐帮的‘引兽术’还记得么?”沈砚从怀里摸出块风干的鹿肉,用打狗棒挑着,悄无声息地挪到虎身后。他模仿鹿鸣的叫声,鹿肉晃了晃,老虎耳朵动了动,缓缓转过头。
就在老虎扑向鹿肉的刹那,韩世忠的蛇矛如闪电般刺出——“苍龙出海”!矛尖精准扎进虎颈,老虎痛吼着挣扎,爪子在岩石上抓出深痕。沈砚趁机将鹿肉扔向崖边,老虎追着肉窜过去,韩世忠趁机攀上崖壁,指尖扣住石缝,一步步挪到花前。
“小心!”沈砚突然低喝。
老虎察觉上当,猛地回头扑向韩世忠。韩世忠来不及抽矛,只得松开手向下滑去,蛇矛卡在岩缝中,被老虎一爪拍断。他落地翻滚,拔出佩刀“断岳”,“泰山压顶”劈向虎头——这一刀用尽全力,竟将老虎的前腿砍断!
老虎哀嚎着逃进林子,韩世忠捂着流血的手臂,摘下七星海棠收入怀中:“走!回去救人!”
毒瘴洞的入口藏在瀑布后面。林匀与周清欢贴着湿滑的岩壁,听着洞内传来的窃窃私语。周清欢指尖蘸水在石上画了个圈:“影卫的匿形术怕水,水汽重的地方他们不敢久留。”她取出一枚峨眉“柳叶镖”,弹向洞顶——“叮”的一声,镖尖没入石缝,竟带下一撮迷踪粉。
“果然在用这玩意儿。”林匀松了口气,从怀中摸出苏晚晴给的驱虫散,撒在洞口周围,“走。”
洞内昏暗潮湿,只有几盏油灯摇曳。影卫们围坐在石桌旁,为首那人蒙着黑布,露出一双三角眼,正用峨眉刺剖开一个麻袋——里面全是蚀骨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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