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歌踏破万莲庵 第144章 终南雪落·盟誓新章

终南山的雪比汴京更急。

林匀踩着齐膝深的雪，沿着铁笔庵外的青石阶往上走。山门上的“寒锋”二字结了薄冰，他伸手拂去，指腹触到刻痕里的积雪——三年前他离开时，静玄大师曾说：“等你回来，这雪该更白了。”

“林师兄！”

山门内传来周清欢的唤声。她裹着厚毡袍，手里攥着串冻硬的糖葫芦，身后跟着沈砚、苏晚晴，还有七八个挂着“寒锋”令牌的弟子。

“静玄师伯在方丈室。”苏晚晴递过暖炉，“他说要等你一道，见见各派来的使者。”

方丈室的炭火烧得正旺。静玄大师盘坐在蒲团上，白发覆着雪色，比在青阳镇时更显清瘦。他面前摆着张八仙桌，堆满各派的拜帖——少林的禅杖令、武当的太极图、峨眉的玉女剑穗，连丐帮的净衣派都送来了打狗棒。

“坐。”静玄抬眼，目光扫过林匀腰间的松风剑，“虎符合璧，真相大白，你倒比我想的更沉得住气。”

林匀握紧剑柄：“弟子正想请教师伯，如今黑莲堂残党勾结漠北余孽，如何保这江湖安宁？”

“安宁？”静玄笑了，“江湖从不安宁，只有人心能定。”他掀开案底木匣，取出半卷《侠心录》，“这是我师祖手书的，你且看看。”

林匀翻开，见第一页写着：“侠者，非独善其身，必兼济天下。”墨迹未干，似是刚写的。

三日后，江湖盟成立大会在铁笔庵后的演武场举行。

三百余江湖人士聚在雪地里，少林罗汉堂首座、武当掌门、峨眉掌门皆到场。静玄站在高台上，将《侠心录》展开：“今日立盟，不为争强，不为争霸，只为护这天下百姓，不受邪魔外道欺辱！”

台下掌声雷动。

“且慢！”

山门外传来粗哑的吼声。数十骑黑马冲进来，马上骑士身着黑莲堂旧服，腰间挂着漠北弯刀。为首的独眼龙挥刀大喊：“静玄老秃驴！今日便烧了你这破庵，让黑莲堂重出江湖！”

“黑莲余孽！”周清欢的玉笛已抵在唇边，“林师兄，他们的火油藏在西崖！”

“沈师兄，带丐帮弟子堵后山！”林匀拔剑，“苏姑娘，随我用虎符调镇北旧部——”

“不必。”静玄突然开口，“这是咱们江湖盟的第一战。”他转身看向台下，“哪位愿为侠心而战？”

演武场的雪被马蹄踏碎。

独眼龙的弯刀劈向静玄，林匀旋身挡住，松风剑的金芒与弯刀的寒气相撞，溅起火星。周清欢的玉笛声起，峨眉弟子执剑成阵，笛声所到之处，黑莲堂的火油包纷纷坠地。

“苏姑娘，左翼！”林匀反手刺倒两个杀手，瞥见苏晚晴的短刃在人群中翻飞。她的招式比从前更狠，却更稳——每一刀都精准割断敌人的腕脉，不取性命。

沈砚的寻踪盘甩出铁环，锁住几个试图放火的漠北余孽：“林哥，他们在西崖埋了火药！”

“我去。”林匀将剑交给周清欢，“带他们撤！”

苏晚晴拽住他衣袖：“我和你一起。”

“听话。”林匀摸了摸她的头，“保护好大家。”

西崖的风更烈。

林匀摸黑爬上崖顶，见五个漠北余孽正往火药桶里倒油。他屏住呼吸，松风剑化作游丝，逐一挑断他们的手筋。最后一个余孽转身时，他看见对方脸上有道疤——竟是当年漠北可汗的亲卫！

“你们主子呢？”林匀低喝。

“可汗说了……”余孽咧嘴笑，“要烧了终南山，让中原武林断根！”

林匀的剑刺穿他的咽喉。山脚下传来欢呼，火药桶被及时扑灭，演武场的战斗也结束了。

回到方丈室时，静玄已倒在蒲团上。

他的手还保持着握佛珠的姿势，胸口插着柄短刃——是独眼龙的毒刀。

“师伯！”林匀跪下来，佛珠从静玄掌心滑落，“您撑住……”

“傻孩子。”静玄摸了摸他的头，“人终有一死。这《侠心录》，该你接着写了。”他从怀中取出掌门令牌，“江湖盟的担子，交给你。”

窗外雪停了。

林匀捧着令牌，见静玄的目光落在墙上的“寒锋”二字上。那是他当年拜师时刻的，如今被雪水浸得发亮。

三日后，江湖盟为静玄举行公祭。

林匀站在高台上，接过掌门令牌：“各位前辈，林匀不才，愿以松风剑为誓——凡江湖盟弟子，不欺老弱，不畏强权，以侠心护天下！”

台下，周清欢的玉笛、沈砚的寻踪盘、苏晚晴的短刃，还有数百江湖人的剑，同时指向天空。

雪又开始下了。

林匀望着漫天飞雪，忽然想起青阳镇的孩童、汴京的百姓、终南山的师父。他知道，这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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