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风裹着沙砾,刮在脸上像细针。
林匀一行沿着娜仁指引的商道前行,七匹青骓马驮着补给,四名蒙古骑兵在前探路。苏晚晴骑在马上,望着远处起伏的沙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牌——那是镇北王府的家徽,自她恢复记忆后,便一直贴身带着。
“小心!”
娜仁的弯刀突然劈向左侧。一道黑影从沙丘后窜出,短刃直取苏晚晴后心!
阿九反应更快,短刃横挡,火星子溅起:“毒蝎子余党!”
那人戴着一顶缀满铜铃的毡帽,铃声尖锐。林匀认出这是黑莲堂“毒蝎子”座下“沙鼠”的标记——当年毒蝎子被静玄废去武功,余党流窜西域,专干劫镖杀人的勾当。
“杀!”
沙鼠挥刀再砍,却被娜仁的弯刀绞住兵器。阿九趁机点他麻穴,沈砚甩出飞爪缠住他脚踝,拖下马来。
“说!莲主在哪?”林匀揪住沙鼠衣领。
沙鼠啐了口血沫:“老子死也不会说!毒牙谷有北狄妖僧守着,你们……”话音未落,他突然浑身抽搐,七窍渗血——袖中藏的“腐心散”毒镖不知何时扎进了自己手臂。
“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周清欢皱眉,“这些余党被黑莲堂下了蛊,宁死不降。”
林匀挥手让骑兵处理尸体。他望着沙鼠扭曲的脸,想起当年在漠北见过的黑莲堂死士——这些人早已没了人性,只剩对莲主的盲目服从。
日头偏西时,绿洲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里。
几株胡杨歪歪扭扭立在水边,芦苇丛里有牧民的毡帐。娜仁熟稔地喊了几声,很快有个裹着羊皮袄的老牧民牵着骆驼出来,用生硬的中原话道:“几位是打漠北来的?快进来喝碗马奶酒。”
帐内暖炉烧得正旺。老牧民名叫巴图,曾是镇北军的马夫,二十年前随镇北王戍边,后来战乱流落西域。
“镇北王?”林匀心头一震,“您认识我爹?”
巴图浑浊的眼睛亮了:“何止认识!令尊当年是镇北军的‘铁枪将’,我跟着他驯过马。那年黑莲堂的人追来,说要抢密信,令尊把我塞进地窖,自己引开了追兵……”他从炕席下摸出个铜哨,“这是令尊给我的,说若有机会回中原,吹响它,能找到旧部。”
林匀接过铜哨,哨身刻着“林”字纹路——正是父亲的随身之物。他喉咙发紧:“后来呢?您怎么流落到这儿?”
“令尊走后,黑莲堂放火烧了军营。”巴图抹了把泪,“我带着小儿子逃出来,他……”他顿了顿,“他在漠北被毒沙暴卷走了。我恨黑莲堂,恨透了那些披着人皮的畜生!”
周清欢轻声道:“巴图大叔,我们知道毒牙谷在哪。您能说说莲主的毒功传承吗?”
巴图压低声音:“西域有个‘万毒教’,擅长用毒虫练功。莲主当年逃去西域,就是投奔他们。听说万毒教大祭司能操控‘尸蛊’,让死人替他打仗……”
帐外突然传来骚动。
苏晚晴捂着胸口踉跄进来,脸色青得吓人:“林匀……我刚才摘了株红柳,手背上起了紫斑……”
林匀掀开她的衣袖——皮肤已肿起鸡蛋大的包,边缘泛着黑。周清欢诊脉后脸色凝重:“是‘尸花毒’,西域特有。只有万毒教的地火草能解,否则七日之内无药可医。”
“尸花毒?”巴图惊道,“那毒草长在死亡沙谷!那里是万毒教的禁地,进去的人没活着出来的!”
林匀攥紧苏晚晴的手。她掌心冰凉,却还在笑:“没事的,我从小就……就怕疼,你别丢下我。”
“说什么傻话。”林匀转身对众人道,“我去毒牙谷找地火草。你们守在这里,若三日不回……”
“胡说!”阿九抄起短刃,“我跟你去!”
“我也去。”娜仁解下弯刀,“沙漠里认路的本事,没人比我强。”
周清欢按住林匀肩膀:“我和你一起。玉女剑能斩毒虫,万一遇上万毒教的人……”
沈砚摇头:“你们三个去足够。我留下来照顾苏姑娘,再想办法联络镇北军旧部。”
林匀望着伙伴们的脸——娜仁的坚定,阿九的热血,周清欢的担忧,沈砚的可靠。他突然想起父亲的话:“侠者,不是一个人拼命,是带着兄弟一起活。”
“好。”林匀将镇北剑背好,“我们走。”
死亡沙谷的夜没有星子。
林匀三人踩着龟裂的沙地,四周不时传来“簌簌”声——是毒蝎子在爬。娜仁举着火把在前,火光照亮岩壁上密密麻麻的毒蛛网。
“到了。”阿九指着前方,“那片黑雾里有磷火,是尸蛊活动的痕迹。”
林匀握紧镇北剑。剑鞘上的磁石突然发烫——他想起顾老剑修说过,这剑能避邪祟。
“小心!”
娜仁的火把差点掉在地上。一具披甲的尸体从沙里爬出来,腐肉簌簌掉落,手里还攥着生锈的长枪。
“尸蛊!”阿九短刃刺向尸体咽喉,“这是万毒教用活人练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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