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莲庵的偏殿飘着线香,静玄师太倚在禅床上,枯瘦的手指捏着那半卷血莲残页,指节因用力泛白。
“七枚莲心丹……”她声音发颤,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水光,“当年我在少林藏经阁见过残本,这邪功要以七种至亲血脉为引,炼出七颗丹丸……”
林匀攥紧拳头:“所以莲主要取镇北王血脉,还要……”他不敢说下去,目光扫过榻上昏睡的苏晚晴——她昨夜受惊,此刻正发着低烧。
“还要取黑莲堂历代堂主的血脉。”静玄突然剧烈咳嗽,帕子捂住嘴,展开时染了大片黑红,“无妄说得对……这邪功根本不是武学,是妖术!”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师太!”小沙弥撞开门,“山下有官兵!说是奉赵大人之命,要拿黑莲堂余党!”
静玄猛地坐起,扯下颈间佛珠塞进林匀手里:“这是当年你师父的遗物,能换少林一句公道话。快带晚晴走,他们要的是残页!”
林匀背起苏晚晴,刚冲出山门,便见官道上火把连成火龙。赵川骑在马上,身后跟着两百禁军,枪尖挑着“肃清妖邪”的旗幡。
“静玄,交出残页和那小贼!”赵川勒住马,“否则万莲庵今日便成焦土!”
静玄扶着门框走出,病容未掩,气势却如苍松:“赵川,你可知当年镇北王递的密信里写了什么?”
赵川的手一紧:“休要胡言!”
“写的是‘漠北可汗愿以三城换莲主邪功秘籍’。”静玄提高声音,“你当年主审镇北王案,为何不呈这道密信?因为你在等——等黑莲堂杀了林家,杀了所有知情人,你好独占功劳!”
禁军中一阵骚动。赵川脸色铁青:“静玄,你疯了?这是污蔑!”
“是不是污蔑,去刑部大牢问李侍郎!”静玄指向林匀,“他手里有你与黑莲堂往来的账册!还有……”她咳嗽着,“还有无妄大师的血书!”
林匀这才想起怀里的油布包。他摸出无妄临终前写的血书——字迹歪扭,却力透纸背:“赵川卖主求荣,引黑莲堂屠林氏,罪该万死!”
禁军里有人动摇了。赵川大喝:“反了!给我拿下!”
刀枪并举的瞬间,林匀已背着苏晚晴退进林子。背后传来箭矢破空声,他旋身用松风剑拨打,火星子溅在苏晚晴脸上。
“往东边走!”他喊,“去破庙找周清欢!”
两人跌进密林时,苏晚晴的额头撞在石头上,彻底昏了过去。林匀撕下衣襟给她包扎,听着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下焦灼——寒锋小队分散在各处,此刻谁能来救?
三日后,扬州城的“松月楼”。
林匀坐在二楼雅间,看着楼下酒肆里的告示: “悬赏千两,缉拿黑莲堂余孽林匀、苏晚晴”。他摸了摸怀里的残页,旁边堆着从赵川书房偷来的密信——这些信件证实,赵川不仅勾结黑莲堂,还私吞了西北军饷。
“林大哥!”楼梯传来脚步声,周清欢提着个食盒上来,身后跟着沈砚。
沈砚的黑脸带着怒气:“丐帮在洛阳截了赵川的粮队,搜出他私造的‘剿匪令’!现在河南巡抚已上书弹劾他!”
周清欢打开食盒,里面是温热的桂花酿:“静玄师太醒了,说赵川狗急跳墙,可能要对林家旧部动手。”
林匀捏紧酒杯:“苏晚晴还在发烧,得找个安全地方安置。”
“我已经安排好了。”沈砚摸出块令牌,“丐帮在城郊有个医馆,叫‘回春堂’,专人看守,没人敢查。”
正说着,楼下突然传来打斗声。
“林匀!”是苏晚晴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抓了阿九!”
林匀掀翻桌子冲下去。大堂里,三个禁军揪着阿九的辫子,阿九嘴角渗血,却还在踢人:“放开我!你们这群狗官!”
“苏姑娘,有人看见这丫头跟你有牵连。”为首的校尉冷笑,“赵大人说了,只要她说出残页下落……”
“住口!”林匀的松风剑出鞘,剑光扫过,校尉的刀“当啷”落地,“动她一根汗毛,我拆了你禁军的招牌!”
校尉看清剑上的“松风”二字,脸色骤变:“你是……终南山林匀?”
“正是。”林匀剑尖抵住他咽喉,“现在,放了她。”
禁军们面面相觑,终究松开了阿九。苏晚晴扑过来抱住阿九,眼泪砸在她肩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林大哥,”阿九抽着鼻子,“他们还说……说要在扬州设伏,抓所有跟黑莲堂作对的人……”
当夜,林匀、周清欢、沈砚、苏晚晴、阿九聚在回春堂的药窖里。烛火摇曳,照着墙上的地图——上面圈着赵川在江南的七个据点。
“赵川要斩草除根。”沈砚拍着桌子,“他在每个据点都埋了伏兵,就等咱们自投罗网。”
周清欢摸着剑鞘:“不如分头行动,端了他的粮道和密信往来。”
“不。”林匀盯着地图,“他要的是咱们分散,那就偏要让他在一处解决。”他指向扬州城外的“接官亭”——那是赵川迎接朝廷钦差的必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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