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歌踏破万莲庵 第一百〇八章 驿路霜寒 铁证如山

青阳镇的晨雾还未散尽，林匀已站在武馆演武场上。

张二牛带着新收的弟子们扎马步，枪杆戳得青石板咚咚响；周清欢蹲在墙角，给最小的孩子编草蚂蚱；王大刀则抡着大砍刀劈柴，刀风带起落叶，簌簌落在地上。

苏晚晴从馆内出来，手里捧着个紫檀木匣，走到林匀身边：“昨夜整理父亲旧物，找到了这个。”

林匀打开木匣，里面是一叠泛黄的信笺，最上面一封盖着镇北王府的火漆印。信是二十年前镇北王亲笔所书，末尾附着一枚半枚虎符——与他从黑莲堂总坛地宫找到的那半枚，严丝合缝能拼成完整的“镇北亲兵”虎符。

“当年镇北王率军北征，这半枚虎符一直由我父亲保管。”苏晚晴指尖抚过信纸上的字迹，“信里说，若他遭遇不测，持此虎符者，便是王朝忠良之后。”

林匀握紧虎符，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二十年前镇北王府满门被屠，如今这枚虎符重见天日，不仅能为苏晚晴正名，更能成为扳倒李慕白的关键——李慕白勾结黑莲堂，图谋的正是这枚能调动北境驻军的虎符。

午后的驿道被秋阳晒得发烫。林匀、苏晚晴、周清欢与王大刀四人骑马而行，虎符贴身收在林匀怀中，随着马蹄颠簸，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前面就是陈州府了。”周清欢勒住马缰，指着远处升起的炊烟，“李慕白的表兄，陈州知府赵元亨，是他的死党。”

王大刀摸了摸腰间的酒葫芦：“正好去会会这对‘表兄弟’。老子当年在陈州当千户，这赵元亨的爹还管过我！”

话音未落，路边的树林里突然飞出十几支弩箭！

“小心！”周清欢旋身抽出玉女剑，剑鞘格开两支弩箭，反手刺向林间。

林匀拽着苏晚晴滚下马背，一支弩箭擦着他后颈飞过，钉入树干，箭尾嗡嗡作响。王大刀挥刀劈断一根射来的弩箭，骂道：“狗娘养的！敢在官道截杀！”

林间跳出二十余个蒙面人，手持钢刀，招式狠辣。为首之人穿玄色劲装，脸上有一道刀疤，正是“顺天教”的护法“青面”。

“林匀，拿命来！”青面挥刀劈向林匀面门。

林匀横剑格挡，松风剑与钢刀相击，火星四溅。他内力运转，剑身微颤，震得青面虎口发麻。

“周姑娘，清欢，解决杂兵！”林匀低喝一声，主动进攻。松风剑法展开，剑如游龙，专挑对手关节处下手。青面被他逼得连连后退，突然从怀中掏出个黑色铁球，猛地砸向苏晚晴！

苏晚晴正与两名教众缠斗，见铁球飞来，不及躲闪。王大刀大吼一声，抡起大砍刀劈在铁球侧面，铁球偏了方向，砸在地上，炸出一团黑烟。

“是毒烟弹！”周清欢掩住口鼻，拽着苏晚晴退到安全处。

林匀眼神一凝，剑尖挑起地上一片落叶，以内力激射而出。落叶穿透烟雾，精准扎在青面的右臂。青面吃痛，钢刀落地。林匀趁机欺身而上，剑尖抵住他咽喉：“谁派你们来的？”

青面冷笑：“李大人说了，取你狗命者，赏黄金千两！”

林匀手腕微动，剑尖划破他脖颈，留下一道血线：“回去告诉李慕白，这虎符，他拿不走。”

陈州府衙后宅，赵元亨正对着铜镜整理官服。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亲信跌跌撞撞闯进来：“老爷！不好了！林匀带人截杀了青面他们！”

赵元亨手一抖，官服前襟沾了墨渍：“那些江湖草寇，就这点本事？”

“不止！”亲信喘着气，“林匀手里有样东西……听说跟二十年前镇北王府的案子有关！”

赵元亨脸色骤变。他当然知道镇北王府的案子——当年李嵩指使他爹伪造证据，构陷镇北王通敌。如今林匀拿着虎符出现，分明是要翻旧账。

“备马！”赵元亨抓起案上的令牌，“去李府！请李大人示下！”

深夜的李府，灯火通明。

李慕白捏着赵元亨的密报，指尖发白。他望着墙上的镇北地图，冷笑道：“林匀啊林匀，你以为找到半块虎符就能翻案？当年镇北王通敌的证据，可全在我手里！”

他转身对心腹道：“去把‘血书’拿来。明日早朝，我要让当今圣上看清，苏晚晴不过是个叛贼之后！”

心腹捧着一个乌木匣进来，匣中一卷染血的绢帛，正是当年李嵩伪造的“镇北王与北狄密信”。

青阳镇的武馆，林匀在灯下展开那封镇北王的旧信。

苏晚晴端来姜茶，轻声道：“父亲说过，当年镇北王北征时，曾收到过一封密信，说北狄愿献宝马求和。后来才知道，那是李嵩仿造的。”

林匀将两封信并排放在一起，目光锐利如刀：“李嵩当年伪造了两封信——一封给镇北王，诱他按兵不动；另一封给北狄，骗他们偷袭。镇北王察觉不对，派我父母送密信回京，结果……”

他攥紧信纸，指节泛白：“我们不仅要翻旧案，更要阻止李慕白用这伪造的‘血书’，再次构陷忠良。”

次日清晨，林匀、苏晚晴带着虎符与镇北王的旧信，踏上了前往京城的路。

王大刀留在青阳镇照看武馆，周清欢则去丐帮联络各地分舵，准备一旦京城有变，便率丐帮弟子进京声援。

官道旁的柳树下，林匀勒住马，望向远方。

苏晚晴轻声道：“怕吗？”

“怕。”林匀坦然道，“怕自己不够强，护不住这些人；怕证据不够硬，翻不了这二十年旧案。”

他顿了顿，握紧苏晚晴的手：“但我更怕，再让更多人像当年的镇北王府那样，含冤而死。”

远处，京城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一场关乎家国、忠良与侠义的决战，即将在金銮殿上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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