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书雪心里直泛酸水,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一味点烟,引得隔壁的客人上来拍她肩膀,请求她别抽了,太呛。
掐了烟头,陆书雪举起酒瓶转一圈,“谢谢,谢谢你们来。”
同时心里感到抱歉,这次吃饭只不过是自己想让家里那位生气,并不是真心实意。
将瓶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陆书雪站起来,“不早了,我先走了。”
寿星突然离场,剩下的几个人脸色微变,又瞧着陆书雪表情凝重,没说什么,打着哈哈让她先走,他们再喝两杯。
心里却不约而同犯起嘀咕,自然而然的生出几分厌恶。
结完账,陆书雪推门出去,站在门口吹冷风,刚冷静要走,兰姐从屋里追出,快速往她怀里塞一个盒子,笑着说,“过生日呢,开心点,你妈让我带给你的礼物。”
陆书雪捏紧盒子,垂眼看着,嗯了一声。
看她心情不好,兰姐大发善心的抱了她一下,打趣着说,“又老一岁咯。”
她帮忙把陆书雪耷拉的棉衣整理好,拍拍肩膀,“没什么不高兴是睡一觉好不了的,回去吧孩子,明天来店里,帮我试一试今天刚到的货。”
兰姐抹去陆书雪眼角的泪光,“好孩子,别哭。好好的。”
委屈的人最受不了人安慰,陆书雪没绷住,漂亮的眼睛一味往外流水,怎么抹也抹不干净。鼻子也跟着发堵,像是不愿跳动的心要挟它一样,好让陆书雪呼吸不了,生生憋死。
憋久了,陆书雪下意识张开嘴喘气,比空气先来的是更严重哽咽,胸腔抽动着,像一棵树在风里颤动。
凭什么,明明是杨思雨先欺负她的,又是羞辱又是关人,自己都没计较。明明说好的要陪着自己,只会骗人,她都走掉好几次了。
说的那么好听,结果一出来,见了大城市,变得那么快。
总忙,总忙,说什么要学习要考试要比赛,怎么没见别人忙。
就连搬出来住后也那么冷淡,早出晚归,自己都说不上几句话。
现在还打算走!
陆书雪地理一直很差,为了看清楚外国到有多远,还去书店找。那么大一张地图,从这回老家坐火车都得一天一夜。
她知道那是一个欧洲国家,陆书雪先查了最显眼的俄罗斯,从江宁出发,六十几个小时才到中国边境。再入境,还要继续往上走。
如果是其他欧洲国家,那更远,远的自己得踮脚才能够着地图左上方。
还能见面吗?
陆书雪不知道。
江宁这地方都让杨思雨大变样,那更远更大的世界又会怎样呢?
她会回头吗?
回头也看不见自己吧?那地方这么远。
兰姐心疼她,找出纸巾擦眼泪,只以为是小孩过生日,却跟她们一群不熟悉的陌生人吃饭,家人远在千里,一个人委屈。
她忍不住把这比她高出两头的孩子搂住,手心轻轻的拍打陆书雪后背。
“一会我就说你妈去,什么事儿忙成这样。好了,好了,都哭成花猫了...”
陆书雪哭的投入,把人肩膀都哭湿了,眼睛干涩酸痛,实在挤不出眼泪才抬头。
朦胧的视野里,远处树下站着一个人影,影里有个火星一直在闪烁。陆书雪盯着看了几秒,只以为是某个路人,身体还没缓和,抽抽不停,只能哑声对兰姐告别。
“我走了,谢谢您。”
“开心点。”
“好。”
陆书雪带上带翻领毛毛的棉衣帽子,双手插兜往回走,这个时间杨思雨可能才到家。
如果她还惦记着自己,肯定会早点回来,也能看见自己留的字条。按照以往的占有欲,杨思雨会立马杀过来带走自己,说不定还会非常气愤的在店里甩自己一耳光。
人没来,或是没看见,或是没回来,或是看见了懒得管。
反正她现在不在意自己了,马上要飞向更大的世界,哪儿看得上一个心理变态,还事儿多的人。
陆书雪不断掐自己指尖,轻微的疼痛并不够抓住自己往外飘出的灵魂。
她决定去超市买把折叠刀,最好是不锋利的那种,割在肉上很费力,也很痛。
不过很少有地方卖这种刀,陆书雪以前都是自己买回来处理,用床板,对面屋子的地面。林郁金回家会检查墙面,她只能去对面悄悄磨钝刀。
有段时间这事儿也被发现了,林郁金把她押到医院,不是去青少年心理咨询室,而是精神卫生那儿。那地方的医生凶多了,扒自己衣服,就为了看大腿上的伤。
很不礼貌。
他还开了很多药,好难吃,混着酸奶也难吃。
再后来,再后来比刀更好的的东西出现了,陆书雪就没怎么再犯。
今时不同往日,压不住的瘾一直躁动,陆书雪千挑万选了一把小巧的刀子,结账,出门,随意选择一条黑巷。
刀尖摩擦着墙面过去,时不时划出火星,陆书雪算着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便停下脚步,指腹剐蹭刀刃,阻涩感明显,陆书雪满意无比,刚撸起袖子打算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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