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响起听力练习声,陆书雪下意识翻译,翻译好久才清醒。
眼前被布蒙着,移动眼球有种被按住的不适感,陆书雪暗叹防不胜防,心中升起一丝窃喜。
多绑两天,刚好给医生放鸽子,约下一次起码得半年后。
身上的麻药还没完全过劲,陆书雪勉强挪动手指,往身下扣,很软,就连手上的绑带都是软的,但弹性不大,只能抽动几厘米。
嗓子干干的,陆书雪努力吞咽口水,嘴里的口球卡住舌头,吞口水显得如此艰难。
努力半天没成功,烦的陆书雪脑子疼。
房间门发出嘎吱声,陆书雪赶紧装作没醒,竖起耳朵听动静。
来人走路没声,手都摸到陆书雪脸上才被发觉。
这人指头真凉,像冰。
两侧腮帮子被捏住,隔着皮肤挤压口球,口腔本就被撑的发麻,这一动作加剧痛意。
陆书雪皱眉,下一秒一只手就按上眉心,指腹轻柔按捏,试图抹去皱痕。
她按照触觉判断,这不是同一个人的手,前者凉,后者糙。
凉能理解,糙?
杨思雨和孙正可不像是手掌有茧的人,都是家里的小祖宗,谁敢让这两人干活?
难道还有第三个人?
陆书雪后背发寒,冷汗蜂拥而出,黏在衣服上,十分难受。
思来想去,陆书雪都无法想到第三个人是谁。
除了这俩变态,还有谁对自己抱有想法?
她百思不得其解,眼前划过‘王顺’的脸,可包辛树又从脸后爬出来,阴森森抓着王顺不放。
王顺这人有贼心没贼胆,最近也没见过,估计被包辛树看着,能不能出来还是一个问题。
剩下谁呢?
陆书雪脑门突突跳,烦躁在心中酝酿。
手腕被抓住,陆书雪条件反射反抗,手筋绷紧,被对方的指头掐住,酸痛不已。
手背一痛,冰凉的液体疯了一样往血管里钻,挣扎中产生的热意被强行按退,陆书雪渐渐有些慌张,一股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嗓子一遍遍发出惊恐的低吼,被蒙住的眼睛睁开又闭上,陆书雪试图从这张治疗床上逃离。
“呃——”抓住床边的手松开,陆书雪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
摘下遮眼的黑布,陆书雪只能从眼缝中看清头顶的人脸。
白大褂,白口罩,白墙。
她胸口不断晃动的胸牌上写着‘徐媛’。
陆书雪闭了闭眼睛,心中划过一道叹息。
“镇静剂维持不了太久,咱得赶快记录数据了。”医生一边说一边为陆书雪松开绑带,口球拿走的一瞬间,陆书雪迫不及待询问道。
“杨思雨人呢?”
医生拍了拍她的头,神色不解,沉默两秒问出口,“你的新人格吗?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
人格?
陆书雪刚要拽医生的手落回去,迷茫是清晨不愿散开的雾,将大地笼罩,为泥土渡上一层水汽。
新人格吗?
陆书雪垂下眼皮,目光落到青紫色的手腕上,层层叠叠的淤青无声述说着什么。
没有这个人吗?
脑子里有只快速翻阅记忆的手,杂乱的回忆里零散的抓出关于‘杨思雨’的故事,离谱荒诞,连完整的时间线都不存在。
真的有这个人吗?
陆书雪有些怀疑人生,她瞧见医生在病历本末端写下‘杨思雨’几个字,在她名字上方密密麻麻全是人名。
从‘林郁金’开始,到杨思雨,她脑子里尚有余温的人名全在上面。
密密麻麻数十个,看的人头晕眼花。
她忍不住询问,“你好,这些人名是...”
不敢说完,眼前耳朵传来几声嘶吼,伴随零散的治疗室画面,陆书雪很快意识到自己不止一次在此接受治疗。
“是你呀,不过这些人只存在在你脑子里。”她笑,“别担心,会好起来的。”
徐媛笑的很温和,陆书雪仰头盯着这人,平平无奇的脸,笑起来很...
情不自禁的,陆书雪低声念出一句,“杨思雨?”
徐媛脸色一僵,皱眉弯腰查看陆书雪的脸,双眼流露出担忧神色,柔软的手摸到陆书雪耳朵上,轻轻扯一下,“哎呀,别开这种玩笑,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话,我就得给你开新的检查啦!”
陆书雪只会愣愣发呆,后知后觉涌入的大量记忆在脑子里升腾盘旋,面前这人的脸和记忆里的任何人都无法重叠,她确定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医生。
好熟悉。
陆书雪忍不住想,并将徐媛的脸和安到面容模糊的‘杨思雨’脸上。
“来,伸手。”徐媛声音温和,拿出药膏为陆书雪交叠的淤青涂上,低垂的眉眼划过一丝冷光,仰头时又消失不见,春日暖阳一样安慰陆书雪。
“咱们休息几天,在进行下一个疗程吧”
陆书雪脑子还不完全清醒,琐碎杂乱的记忆翻腾不断,可关于这个房间的新记忆却一遍一遍提醒自己。
她是一个患有精神分裂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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